替嫁以后_作者:溪畔茶(269)

2018-05-26 溪畔茶

  如今知道了,不算晚。

  延平郡王的笑容马上就真切热情了点:“吴内监,本王记得,你似乎是因蒋某那个案子回京的?如今可过去了吗?本王看你是个忠诚老实之人,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若还有什么苦楚为难之处,尽可说来,说不定本王可以帮上一点忙。”

  只是来传个话的太监,跟很可能挤走了张太监取他而代之的太监,在分量上当然很不一样。

  延平郡王这个拉拢的话说得不很含蓄,不过跟太监嘛,用不着多含蓄,这个吴太监是因为什么湿脚的?不正是受贿,内官死要钱,是内外所有人等的共识。

  就是这个死要钱的内官本事不同寻常,居然得了皇帝保护全身而退——太监是家奴,外臣没有权利直接逮捕审理,延平郡王对他更有兴趣了。

  但吴太监好像真是个老实人,听了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也没有像一般太监一样就势索赏,而是道:“多谢郡王。老奴有生之年能重见天颜,就比什么都高兴了,再没有别的所求。”

  延平郡王有点失望,但也不着急,拉关系不能指望一蹴而就,头回见面生,二回就该熟了。

  他还在“旧伤复发”中,不能和人长久闲聊,当下命人封了赏包,客客气气把吴太监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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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吴太监后,延平郡王也不出去,安生地只管躺着。

  蜀王夫妇不在京,被派来主持昏礼的礼部官员眼看拜堂时辰将至,来讨主意,都被延平郡王命侍从挡了。

  他又坠马又旧伤复发,这么严重,哪有力气拿什么主意?拖着罢了。

  至于外面会怎么样,延平郡王不是很在乎,他能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场面他必须做足了,让皇帝即便怀疑他,派太监来看了,也不好马上撵他走。

  天色暗下来,吉时一点点逼近,礼部官员头大如牛,若是延平郡王有兄弟在,还能代行一下,都没有,总不能安排新娘子一个人拜,那第三拜怎么办?民间事急从权倒是有用公鸡的,可郡王成婚,搞只公鸡来替他——也太不成体统了!

  若再把日子往后推,这吉日吉时是由钦天监测算出来的,不是他说推就推,推了,难道他有权利指使钦天监再算一个吗?

  礼部官员闹得焦头烂额不提,最煎熬的,还是惜月。

  惜月先在轿子里已经等了一些时候,终于有人出来,让先把新娘子送去新房。

  惜月暂时得了落脚的地方,可不拜堂不行礼,也没什么夫家的长辈妯娌来宽慰陪伴一下她,她一个人这么傻坐着,算怎么回事呢?

  又不知道延平郡王摔得怎么样,她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饶是她一贯要强的性子,出嫁碰上这个场面,心里也难免要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了。

  “姑娘,怎么办呀,天都快黑了。”陪嫁来的丫头菊英更是六神无主,压低的嗓门里是满满的慌张。

  惜月逼到急处,终于想出个主意来:“你去,想办法在宾客那里找到三妹妹,请她打听一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她要是打听不来——唉,算了,你不要为难她,你就快点回来,别在外面惹祸。”

  菊英应了一声,忙去了。

  府里的人见她头上插着红绒花,是喜娘丫头一样的打扮,也不来管她,延平郡王一躲,能做主的人本来就不多,都忙着安置宾客去了,一些小事没人有空过问。

  菊英战战兢兢地,一路问着人,终于问到了莹月所在,待见到她,那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三姑奶奶!”

  莹月在女宾席上正无聊,脑子里都开始编排上故事讲给自己听了,被叫出去,奇怪地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在二姐姐身边伺候?”

  菊英忍着眼泪道:“没有人管我们,姑娘现在只能干坐着,我问人拜堂的事,没人有个准话,我怕得罪了人,也不敢狠问——”

  “你别哭。”莹月先安慰她,“没事,二姐姐是御赐的婚事,不会不成的。”

  菊英听见“御赐”两个字,心里立时安慰了点:“三姑奶奶,你说得对。”

  “你找我,是想我替你去问一问吗?”莹月问她。

  菊英点头又摇头:“我们姑娘只想请三姑奶奶帮着打听一下郡王爷现在怎么样了,只听说他坠马,摔得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这个莹月现在就可以回答她:“伤得不重,让二姐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