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作者:风宸雪(525)

2018-05-30 风宸雪 虐文

  颦了眉,沉沉睡去,无梦。

  果然,翌日下午,纳兰敬德不仅来探望于她,并带来笔墨宣纸。

  她听从纳兰敬德的意思,起笔,下函,命令土长老速以鹰符号召苗水各部落首领再次起势,聚兵于杭京,若得天下,则封侯晋爵,绝不食言。

  甫写完,她的面色煞白,掌不住地,又是一口血喷出,她忙用手捂了,仍有些许的血从指缝间渗了一滴到纸上。

  “小颜!”

  纳兰敬德唤了一声,夕颜执起帕子拭唇,气若游丝地道:“我——再写来——”

  “罢了,你这样撑着,就这么发吧,只是这血迹——”

  话是这么说,纳兰敬德蹙了眉,夕颜却道:

  “女儿有法子。”

  她伸出拇指,只将拇指的指腹顺着那未干的血渍按了下去,这一按,她用了十分的力,按完起指,一个清晰的血指印,恰是出现在雪白的宣纸上。

  看上去,这样做,更显得信函的重要。

  实际上,指印中有一道断痕。那是她昨夜以簪尖悄悄划指腹形成的。

  土长老是极细心之人,定能领会她的用意。

  断者,族兵会按着她的命令去往杭京,只是,在那之后,土长老不必以她其后的信函内容发号族兵。

  横者,取苗水语的谐音,意指族长身陷囹圄,土长老识具体情形,保族力要策。

  纳兰敬德见她这么做,眉眼微笑

  “如此,甚好。”

  遂将信函用蜡封在简桶中,关心地凝着夕颜:

  “好好休息,至多明日,为父就请天下第一神医来瞧你。”

  天下第一神医——张仲?

  纳兰敬德说到做到,张仲出现在夕颜榻前时,不过是翌日的清晨。

  她看到张仲面色憔悴,与之前仿佛判若俩人一般。

  纳兰敬德站在一旁,甫启唇,语声里带着些许说不出的味道:

  “张仲,小颜的伤并不轻,就看你怎样妙手回春,三日内,让她下得榻了。”

  张仲的神情肃穆着:

  “我会尽力而为。”

  “最好如此。”

  三日,只是三日。

  除了第一晚,张仲替夕颜诊脉时,眉心皱了一下,以后每天仅是沉默地端来汤药,而夕颜亦不能去问他什么,包括,在杭京他的莫名失踪,以及为什么又顺从于纳兰敬德。

  以为,纳兰福说过,这里的一切,都在监控当中。

  第三日的晚上,纳兰敬德来到夕颜房中时,夕颜恰好由红衣侍女扶着起身,纳兰敬德看她能走,心情大为愉悦。

  “小颜,你可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

  夕颜轻摇螓首。

  “今日是四月廿六日,你母亲的寿辰啊。”

  母亲的寿辰,这于她来说,好陌生啊。

  是啊,她竟不知道母亲的寿辰,竟是今日,一直以来,她记住的,仅是陈媛的寿辰。

  纳兰敬德看上去,心情好得紧,亲自挽起夕颜的手,但,还是让她坐在滚动的椅子上,一路推出去。

  夕颜有丝不解,却听得他道:

  “乖,好女儿,为父今晚带你去陪你母亲一同过寿辰。”

  他说出这句话,夕颜瞧到,张仲的面色分明是一暗的。

  然,只是一暗,随着纳兰敬德的手势,张仲亦随之跟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行至一处同样没有任何轩窗的殿宇。

  正中,九条浮龙盘成的宽大椅座后,雕刻着一朵遍体血红的莲花,正是血莲教的象征。

  纳兰敬德推着夕颜向血莲后行去,那里,晶莹剔透得,仿是冰雪筑就。

  一道银色沟壑中是一座九层高台。

  夕颜坐的椅子停在高台下,她慢慢站起,纳兰敬德扶着她,一步步登至高台。

  高台尽处,血色纱幔围绕中,恰置着一水晶冰棺。

  夕颜看到这冰棺时,心底的某处柔软,再次被重重砸了一下。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趁这口气没有吁出时,离开纳兰敬德的搀扶,自个,走到冰棺旁,手,颤抖地伸出,那口气,吁出时,人,仿似再无力气一样,撑住冰棺的边沿,她将脸贴到冰棺上,泪,滑落在冰棺,顺着棺沿,一径坠落,落至棺底盛开的如同血莲一样的血色结晶矿体。

  “娘······”低唤出这一句,胸前的伤口,似要再次裂开一样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