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竟是昏迷不醒。
“先生,这下怎么办?”老郑转过头来,看向车上之人。
不待君浣溪回答,黄芩抢先道:“反正没人看见,我们别理他,继续赶路吧!”
“亏你往后还想做大夫呢,心这么硬——”君浣溪瞪他一眼,下车去看那书生,探一下脉搏鼻息,还算正常,看样子并没受伤,多半是被那一鞭吓晕过去了。
见他如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自己想要试探,他也不会吓得跌倒昏迷,不管是真是假,将他一人丢弃在这荒山野岭,她还真做不出来!
凑近过去,掐了下他的人中,又拍了拍他的脸颊,书生仍是未醒,倒是手指之下细致柔滑的触感,令得她微微一怔,这个男子,生得比女人还要妖艳动人,实在是祸害……
“芩儿,拿药箱来!”
一声令下,黄芩赶紧抱了药箱下车过来,君浣溪从中取了银针,找准百会穴,轻轻一扎,书生哎呀一声,瞬间醒转,摸着脑袋奇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莫非你们也是跟那山贼一伙的,他们劫我的财,你们就来害我的命?”
黄芩没好气道:“真是胡说八道,你昏倒了,是我家先生好意救了你。”
书生揉一下额头,慢慢坐起来,指着一旁的老郑道:“我想起来了,方才就是他拿鞭子打我的,把我给打昏了,这会还头疼着呢,你们打了人,怎么着也要带我去找大夫医治才行,不然若是落下什么病根……”
“我家先生就是大夫!”黄芩忍不住低叫,他的心性已算沉稳谨慎,此时都被这书生胡搅蛮缠的言行给气得没辙。
“他是大夫?”书生斜眼看了下君浣溪,摇头道:“哪有这样年轻的大夫,不信,不信!”
君浣溪摸一下脸颊,不由好笑,莫非真要长一脸花白胡子,才能让人信服?
“管你信与不信,我们要上车赶路了——”不再理他,与黄芩一同折返登车。
身后传来书生的唤声:“喂,你们真的要把我抛在这荒郊野林么?好歹相识一场,怎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做大夫的人,不是应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吗?”
这连声发问,细想之下不无道理,君浣溪回头一望,见他满面尘土,落魄站着,实在有丝不忍,只得叹气道,“罢了,罢了,就当是多管闲事,反正车厢里地方也宽敞,上来吧,我们把你带到下一座城镇去……”
书生一声欢呼,跟着几步跳上车来,刚一坐定,君浣溪便是正色道:“丑话说在前头,到了下一座城镇,必须下车,没有任何理由。”
“别说那么绝对,万一你要留我,不让我走呢?”书生见她面上一冷,当即微微一笑,转了话题,“我们相识两日了,还不知彼此姓名,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白芷,你呢?”君浣溪整理药箱,头也不抬答道,芷儿这名字,继续借用,倒也无妨。
“我叫……”书生眸光闪动,顿了一下,轻声道,“我叫卫七。”
卷一 初绽风华 第十七章 福祸难知
姓卫……家住骥东……
难道他是卫临风?
卫临风,天宇王朝着名的士族子弟,翩翩佳公子,就是如斯尊荣?
想到那天宇四大公子的名号,再望向车厢对面那不修边幅,满脸堆笑之人,实在没法将两者联系起来,认作一人,这实在是太不搭调了吧!
天下同姓之人何其多,此卫即彼卫的可能性着实不大。
暗自好笑,也懒得再理他,索性靠在车壁上,随着略显颠簸的马车行程闭目补眠,黄芩则是抱着药箱坐在她旁边,一脸戒备盯着对面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七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条路,并不是北上之路,而是在向东进……”
君浣溪睁开眼,朝他上下打量,笑道:“怎么,你认识路?”
卫七点了点头,颇为自得:“这去向骥东之路,我自然是了如指掌……”
“我们是去前方镇子办点事情,然后就取道北上……”君浣溪说着,心中一动,问道,“卫公子,你家在骥东什么地方?”
“随州。”
随州?怎的这样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