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君浣溪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陛下对她很好,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了吧。”
黄岑睁大了眼:“先生,你不生她的气了?”
“我方才是太震惊了,不是生气——'
君浣溪侧头苦笑:”只是一个贵人而已,还有后宫千余采女,还有众多妃嫔,我真要怄气,便是没完没了,一命呜呼了!再说,我现在只是一介医官,却有什么资格管天子的家事?!”
楚河汉界,天上人间,早在她对他施下催眠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分得清清楚楚了。
“岑儿,我有点累,等会给陛下按摩推拿,就你去吧。”
躺在榻上,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迷迷糊糊睡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屋里门窗皆闭,光线幽暗,塌前人影晃动。
“浣溪,你醒了?”
沈奕安凑近前来,温润的黑眸闪动着柔和光芒。
卫临风则是双手抱在胸前,面色愤然:“在行宫的时候,你向我们保证得好好的,说什么身体已经大好,能够照顾好自己,结果如何?哼哼,一个小小的贵人,就能把你欺负成这样?”
“你们……都听谁说的?”
君浣溪撑起身来,又好气又好笑:“哪里有谁欺负我?真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
侧头看向正在捣药的黄岑,还没开口,后者抬起眼眸,一本正经道:”我什么都没说,侯爷是问了外殿守卫的侍卫。”
卫临风看他一眼,轻轻叹气:“岑儿还在生我的气,怪我那日伤了你家姑姑?”
黄岑垂头下去,低哼道:“不敢。”
卫临风再叹一声,幽幽道:“当年可都是叫我卫大哥的……”
这只暴龙,心眼多得很,黄岑哪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卫……卫大哥……”
“乖,这才是我的好岑儿!”
“好了!”
君浣溪下个床来,瞪了一眼那洋洋自得的男子,正色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们进宫来做什么,别个我说是专程来看我的,我可不信。”
沈奕安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道:“临风是和广仁王一起来的,至于我,真是来看你的。”
他眉宇间轻愁犹在,眼里一如既往溢满温柔,让人实在不忍拒绝。
君浣溪手指微动,挣了几下,终于还是任他握着,心里轻轻叹气。
眼前之人,才是自己应该去想,应该去爱的男子……
卫临风瞪着两人相牵的手,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敛了笑容道:“陛下召了一干重臣商议边城战事,我是中途溜出来的。”
君浣溪听得一惊,赶紧放手过去,急急问道:“什么边境战事?”
卫临风答道:“风厉已经逃到回月诏,月诏王得知爱女被囚深宫,废后在即,勃然大怒,纠集精兵十万,意欲以武力威逼,迫使陛下改变主意,收回成命。”
君浣溪一拍床柱,怒道:“陛下从未有过废后的念头,都是那风厉挑拨离间,一派胡言!”
卫临风摇头道:“这还不算什么,月诏王还想与周渔沧澜联合进军,三方正在接洽……”
“周渔?沧澜?他们又凭什么?陛下可没亏待他们的公主!”
卫临风叹气道:“亏待是没有,不过据传这两位公主虽然贵为婕妤,在后宫却极不受宠,下嫁三年,也没见陛下几面,陛下在病重之时,曾经提到过和离……”
“就算陛下想过和离,那也是为她们好,她们年纪尚轻,有没有子嗣,万一有什麽不测,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做回公主,也总好过呆在深宫内院终老一生!”
“你都是站在他的角度说话,别人可不这样想……”卫临风哼了一声,面色逐渐凝重:“周渔与沧澜表面上答应了月诏,实际想的是静观其变,坐享渔翁之利。”
“卑鄙!”
君浣溪气的甩袖:“这两位婕妤也不想着劝劝自己的父王么,再怎么说,陛下总是她们的夫君,哪有帮着自己家人来跟夫君开战的道理?!”
卫临风冷笑道:“她们正求之不得,于此作为要挟,来提升自己的后宫地位,陛下对后宫态度颇不平衡,早就积怨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