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愤愤不平:“便宜那个逆子了!要不是有你这个做太仆的爹,想必傅云清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请他,就算私底下关系不错又怎么样,国公府设宴,去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他一个无阶无衔的废物,好意思跟去丢人现眼?”
太仆的职责是掌管宫廷车马及牲畜事物,虽然地位是九卿之中最低的,但好歹也是排得上号的大臣,于情于理,国公府都不至于疏忽了。
江老太爷一口一个逆子,废物的叫着,全然不顾江照年其实是江继光的儿子,江继光想辩解两句,但又忌惮老太爷火爆的脾气,一时只好忍气吞声的听着。
江老太爷絮叨个没完:“请那个逆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注明‘江照年一家’,这不是要连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也带去?江月华还说得过去,江月夜那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她有什么资格!”
连着几次大闹,江老太爷是把江月夜深深的记恨上了。
江继光耷拉着脑袋:“爹,要不您有什么好办法?人家国公府都指明要请了,难不成我们还不让?到时候万一得罪了傅云清,我们岂不是麻烦!”
“哼!”江老太爷摔了帖子,怒瞪着眼:“去!让她去!我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对了,既然江照年都能去,你顺带把照玦和照玦媳妇儿也带上,还有蓉月,让她去露露脸儿,也好让大家知道,我们江氏可不只有江月夜这种野丫头!”
因着江月悟前些日子的荒诞,江老太爷也不敢要他露面,免得被多事的人抓住痛脚,大庭广众之下掀了江氏的面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江继光点头一一应下。
明儿便是赴宴的日子,为了不让江老爹一家寒碜碜的出场,江继光便把这重要任务交给了大儿媳妇阮氏,务求把江老爹一家打整得光鲜亮丽的,阮氏接了任务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忧愁,别提多闹心。
欢喜是因为可以借此机会教训一下江月夜,忧愁则是她居然要和这样一群土鳖一同去赴宴?
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刚派人去请土鳖一家子,女儿江蓉月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娘,我听说我们家收到了国公府的帖子,是不是真的啊?”
“千真万确。”阮氏替女儿把散落的几根发丝别到耳后,望着女儿千娇百媚的容颜,心中十分熨帖:“族老爷升了官,国公府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不,族老爷还让我替江照年一家捯饬捯饬,免得他们丢江氏的人!”
“什么!太爷爷干嘛让他们去!”
阮氏微微一笑:“傻孩子,这还不简单嘛,肯定是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呗!不过,不管他们如何蹦跶,肯定都是逃不出娘的手心的,你且看着,一会儿他们来了,娘如何让他们叫苦不迭。”
听了这话,江蓉月的小脸顿时乐开了花:“还是娘厉害,一定要狠狠的整整江月夜那个小贱人,她居然敢骂我,还让我在太子殿下面前出丑,不出这口恶气,我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
顿了顿,她眼冒精光的问:“对了,娘,你说太子殿下会去祝贺吗?”
“那当然了!孩子的母亲可是他一母同胞的昭和公主,作为舅兄,他哪有缺席的道理?”大概是注意到女儿不正常的兴奋,阮氏皱了皱眉头:“蓉月,娘可警告你,赴宴归赴宴,万不要闹出什么笑话!国公府不比家里,你做什么娘都能护你周全,就是你爹你太爷爷都惯着你,知道吗?”
江蓉月不服气的努努嘴:“知道啦!娘,大姐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江素月性子沉静,从小到大只要江蓉月惹祸,她都会替她擦屁股善后,很多时候阮氏来不及处理,都是她这个大姐第一时间帮忙,因此江蓉月对这个姐姐十分依恋,巴不得走哪儿跟哪儿。
提起长女,阮氏轻叹了一口气:“唉……你姐姐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哪能再抛头露面?就是你哥哥,也因为上次的事情惹恼了老太爷,恐怕短时间之内是不能出门了,所以,明天就只有爹娘陪你了!”
江蓉月不以为然:“不就是玩死了一个贱胚子嘛,多大点事,太爷爷干嘛抓着不放?至于姐姐,娘你真忍心让他嫁给那个劳什子的许致远?虽说是探花出生,可家里一穷二白的,连个像样的亲戚都没有,如何配得上姐姐?”
“这些娘怎么不知道?可这事已经这样了,除了把你姐姐嫁过去还能怎样,亲戚朋友都知道这门婚事,当时老太爷也是亲口应下的,娘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