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累了一上午,连口水也没顾上喝,瑞云问她想吃什么,阿福摇头说:“素淡的——有咸味儿就行。”
瑞云忍着笑去了,端来了面条,浇着五色时蔬在上头,红绿黄白紫的菜丁看起五色缤纷,吃起来更是清爽可口。
“厨房就这个最多,我让他们捞了条面条来,配上素浇头。夫人要觉得合口,就多吃些。”
阿福先喂了孩子,然后自己吃面。不知是太久没吃着正常的东西了,还是因为今天实在太累太饿,吃了一碗不够,又添了一碗。
“咦?你已经吃上了?”
阿福起身扶李固在桌边坐下:“累不累?”她闻到一点酒气:“喝了多少酒?”
“只喝了三杯。”李固揉揉额角:“天气热,喝一点就觉得头晕。”
阿福忙吩咐人端解酒汤来,预备摆饭。李固摆摆手:“不用那么张罗,我没有胃口,你吃的什么?给我也来一份就得。”
“素浇面。”阿福拿汤匙就舀了一勺自己碗里的面汤给他尝。李固品了品:“唔,清淡可口,一点不腻。”
“那给你也盛面条吧。”
李固握着她的手:“儿子呢?”
“在里屋,睡了。”
阿福瞅着屋里没人的空档,轻轻凑过去在李固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快快的缩回来,就象初谈恋爱怕被人撞见的小姑娘一样。李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脸慢慢的有点红。紫玫和瑞云端了面条小菜进来,看着李固脸上发红,还觉得是酒劲冲的,紫玫说:“回来沏盏浓茶就好了。”阿福别过脸儿去偷笑,李固脸上没什么表情,好象并不心虚一样,在桌底下却紧紧抓着阿福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里都有点汗,潮潮的,热热的握在一起。
李固用完饭漱洗过,瑞云她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人,儿子在一旁睡的极踏实,多半今天上午抱去见人,他也觉得累。
夫妻两个好久没亲近了,阿福胸口有些麻麻的痒,知道是胀奶,想脱开身去把衣裳换了,李固却没有松手。
阿福没擦脂粉,身上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李固低声问:“你头上擦的什么?”
“哪有擦什么……”阿福想了想:“是了,梳头时用的水里泡着茉莉花儿。”
李固微微笑着,低声在她耳边说:“好香。”
两个字简单的很,可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跟千言万语一样,什么意思都有了。
他的气息热热吹在耳朵上,阿福半边身体发酥发软,李固又问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
“这会儿……行么……嗯?”
阿福有点结巴,脸上烫烫的热:“常医官说,说……”
“说什么?”
阿福闭紧了嘴,不吭声。
李固过了片刻就明白过来,唇落下来在阿福唇上轻轻一触,接着整个人也俯了下来。
第69章 暑热(二)
阿福是头一次来东苑。
在她印象中东苑沧桑破旧,再想象的夸张点,大概快墙颓屋倾了。
其实全然不是。
东苑的确没有皇宫那样金碧辉煌。但毕竟是前朝遗宫,占地一点都不小,宫中的玉液池是和繁河水相通的。
虽然后来修缮过几次,但整体的墙,栋,房,梁,檐,还都是古旧的前朝样式,阿福倒觉得这种不张扬不奢侈的风格好,比较之下,京城的皇宫就显的偏于浮华。
等到了近处,就看得出来的确是陈旧沧桑了,就算新上漆,整过墙幔过地,那种陈旧感是骨子里的,盖不掉,刷不走。
张氏抱着李信,这孩子很有志气,和小侄子一比,他是奶娃娃要人抱,自己是叔叔,是大人,要和李固一样自己走。杨夫人跟着,怀里抱着李誉——他的小名还是变成了小月亮,没法子,李固坚持已见,非认为阿福就中意这名字,不顾她后来再三解释说自己随口喊喊并不是有心,李固就说:“随口喊的,才正是自己中意的呢。这名字有什么不好的?小月亮小月亮,挺好的。”
阿福回过神,他们站在知易宫外,高正官从里面迎出来,笑着向李固阿福行了礼:“成王爷,夫人,小世子,快进去吧,皇上可念叨了好几次哪。”
阿福的裙摆有些长,走路的时候不得不多加小心。李信看着大人们屏息肃容,也跟着乖巧起来,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那位呼呼大睡的月亮小朋友,让他这个年纪就学会对皇帝必恭必敬,也着实有些太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