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里我也来过几回,若说僻静好说话的地方,便是慧园大师在此处的居所。”
“慧远大师?”这个和尚可是给她们姐妹三人批过命的,再次听到这名字程心珊忍不住惊奇地问道。
“是啊,便是那个给当今圣上、镇南将军和王阁老算过命的慧远大师。因他名声响,又喜欢到处云游,各地的寺庙都有他的禅房,有些他到都没到过的,全是庙里借了他的名声吸引香火。广运寺的这处他确是住了的,听说当初便是在这里见到镇南将军的。不过自那以后慧远大师再没来过,他的住所也被寺里封了起来,一般人不得靠近,连旁边那块竹林也甚少有人过去,咱们正好可以去那里说说话。”
程心珊自然同意,又问了许慧泽一些慧远大师的问题。
因慧园大师算得上传奇人物,又在齐州出没过,所以这边对他的事迹流传很广,许慧泽一口气扒了许多,“据说慧远大师至今一百多岁,可是看着便如四五十一般,别人都说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还有许多神通呢。有一回见着路上行讨的乞丐,慧远大师大发善心,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掏出馒头分发,据说足足发了三天,布袋里不见空也不见涨,真真神奇。还有说慧远大师最会喝酒,一日与人喝了三天三夜都不停歇,也不见醉倒,喝完之后又继续到处说法。”
不说故事的可信度高不高,程心珊关注的是,“和尚能喝酒吗?”
“不是和尚,他是个道士。”
程心珊奇怪了,“那道士怎么住在供奉观音菩萨的寺庙里?”
许慧泽继续用八卦的脸说道:“慧远大师不仅住在寺庙里,他哪里都住,官衙,百姓家中,大牢里,皇宫里,马路上,他喜欢住哪里便住哪里,这就是所谓的居无定所吧。”
“不是啊,居无定所的意思是说没有住的地方。”程心珊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许慧泽,“我说,你是不是自己编了故事骗我呢?”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这是许慧泽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背后传来的多道不明的声音。
好了,响起多重奏。程心珊转过头,便看到四个少年,也不叫少年,一个二十六,是她大哥,一个十九,是她二哥,一个十四,是她的……未婚夫,最后一个约莫十六七岁,陌生人。程心珊很心塞,平日里她总是戏弄她弟弟,这下子被别人戏弄了,然后又被许多年不见的哥哥和讨人厌的未婚夫看见了,他们指不定以为她的智商多低呢,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他们三个突然出现,许慧泽很是诧异,又见他们嘲笑自己的好友,尤其是年纪最小的一个,看着程心珊一脸的嘲讽,心中很是生气,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过跟好友就开个玩笑,你们胡乱笑什么?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又出言嘲笑,实在是小人行径。”
看许慧泽气的脸红脖子粗,程心珊又满脸羞的通红,贺时云不想在路上遇到的几位朋友这样失礼,连忙开口道歉:“在下是贺时云。姑娘莫生气,全是在下的过错,将好友领到这处竹林,看见几位姑娘过来也未主动避开。”说完,贺时云又转过来对程心珊说道,“这位姑娘也不必介怀,慧园大师神通广大,故事流传甚多,姑娘便是听信了也并不奇怪。”
程流璟止住笑,“贺兄不必担忧,这是家中嫡妹,因我们兄妹几人多年未见,才贸然出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这位姑娘见谅。”
然后三人互相见了礼,程心珊又与王值舟别扭的行了礼,再将许慧泽介绍给程流璟几人,“这是徐家三姑娘,是我闺中好友。徐姐姐,这是我家里的大哥和二哥,这是王家……哥哥,都是家中兄弟,还请徐姐姐见谅他们莽撞。”
许慧泽不过十三岁,在这北地民风还算开放,便是与陌生男子见个面也算不得什么,她浑不在意地跟程家兄弟和王值舟打招呼,“倒是我唐突了,既然是兄妹,在外面碰到自然是要见面的。”
程心珊说道:“不怪徐姐姐,我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几位哥哥,虽父亲很早就得信他们会过来,却不想他们现在就到了,而且到了不进家门,反到来寺庙里游玩。”
程流璟尴尬地擦了擦额头,解释道:“我们三人在西京碰到贺兄,一路同行,今早才至齐州,因沿路行走,蓬头垢面,见父母倒是不雅,便想着先休整一番,状态好了才拜见,免得父母担忧,还请七妹妹待为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