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睁大了眼睛,一个不字险些脱口而出。
三夫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三爷,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可他是我夫君啊,我必须要夫为妻纲,顺着他的心思对付你。你安心养病,病好了就去我房里服侍着,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身子骨能撑多久。”语毕,转身扬长而去。
丁香又愣了片刻,才跌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三夫人恨不得不让她吃不让她睡,便是用好药调理又有什么用?好了就又开始等同于当牛做马的日子,不需几天就又会累得病倒……这一番一番轮下来,人不垮掉才怪。
章妈妈见丁香哭个不停,索性冷声道:“你难过又能怪谁呢?三爷要是真看上了你,从心里想收了你,三夫人还会这么对你么?狐媚的性子,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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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叶昔昭给忻姐儿穿上了大红色的小袄小棉裙。母女两个与虞绍衡先去了太夫人房里问安。太夫人命人取来一个长命锁,给忻姐儿亲手戴上。
回到房里,二夫人与三夫人分别送来了给忻姐儿的礼物。
卫先生与金师傅因着知晓这日子,特地给芳菲、井之然放了一日假,今日前来侯府的几名闺秀亦是如此。
芳菲与井之然分别送了一对儿小金镯子、一个小金锁。叶昔昭道了谢,让她们今日只管与别家闺秀尽情玩耍一日。
之后,果然一如虞绍衡所说,诸多官员家眷望风而动,分别带上礼物,陆陆续续到了侯府。
叶昔昭与二夫人、三夫人一起待客。
二夫人一袭丁香色弹墨通袖褙子,三夫人一袭银红色梅花织锦褙子。叶昔昭今日则是身着鲜青蓝飘粉红描金牡丹花的褙子,头上的烧蓝点翠凤形钗很是夺目。
与芳菲坐在一处的井之然,看着叶昔昭华美的衣物、服饰一下子从人群中跳跃出来,视线又是追逐着叶昔昭的身影游转许久,喃喃叹着“真好看”。
芳菲已经对她这爱好见怪不怪,笑道:“那你将大嫂的衣物首饰一样样记下来,日后照着来穿。”
井之然也不管芳菲是不是揶揄,认真地点头,“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只怕我穿出来没那么好看。”
芳菲打量着娇柔的井之然,笑道:“一样好看的。”
井之然轻推了芳菲一下,“又打趣我。”
芳菲想起一事,又道:“你是三月中旬及笄?”她为此有些烦恼,“那你日后岂不就不能每日前来侯府与我作伴了?”
井之然先是烦恼地蹙眉,随即就宽慰道:“那也没事啊,我还是可以来侯府找你说话,你也可以与嫂嫂一起去我家中做客。”之后又看了叶昔昭一眼,“嫂嫂不是那种爱说漂亮话的人,但是看得出,对你很好。”
芳菲笑着点头,“嗯,大嫂的确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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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似乎自昨日开始,心情就好转过来,今日一直挂着悦目的笑容,将一些她认识、来往过的人一一引见给叶昔昭与二夫人,也着实是个惯于应付这种场面的人,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笑声不断。遇到一些根本只听说却未来往的,便也只是与叶昔昭、二夫人一样,挂着得体的微笑,言辞含蓄有分寸。
这样的三夫人,是叶昔昭和二夫人都喜闻乐见的。是以,蒋氏过来的时候,妯娌两个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三夫人则明显地有些忐忑,对蒋氏甚是恭敬,却少了些母女间的亲昵。蒋氏也无意这么早就给女儿好脸色,淡淡询问两句,径自去找太夫人说话了。
二夫人抽了空,对叶昔昭低声笑道:“说起来,三爷也有些福气,他这岳母可是一心要让三弟妹安生的过日子。”
叶昔昭点头称赞道:“这才真是明理识大体的。一般人都做不到这地步,最起码我娘就不行,遇到事不过是反复规劝。”
“我又何尝不是?”二夫人亦是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遇到大事,我是个没主心骨的,我娘却比我还慌得厉害。”
叶昔昭不由笑起来。
宾客齐聚,到了抓周的时候,人们围到偌大的长案前观看。
大案上陈列着笔墨纸砚、书籍、账册、首饰、胭脂、玩物等东西,因着是女孩的缘故,又另加了绣线、花样子、萧旬送的那一套小巧的炊具。
叶昔昭将忻姐儿放到长案正中,让她端坐,之后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