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阴魂不散的!
看着摊开在桌案上的几样东西,叶昔昭指向一副兰花图,目光掠过落款上唐鸿笑的名字,问道:“这从何而来?”
叶昔锦和声解释道:“如今唐家表哥的一些画作可是千金难求,而他却不在意这些身外物,前些日子随手就给了我。可我愚钝,无从领略这风雅意境,想着大姐满腹才华,便将之转送。”
叶昔昭下意识地瞥向寝室方向。虞绍衡还在里面歇息,也不知会不会听到这些话。之后,她冷声说道:“你把这些都带回去,我不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这……”叶昔锦讶然回视,又低头看着案上的东西,“这怎么能叫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首诗是大姐十三岁生辰那日,表哥专门为你写的,这幅画也是在那日他给你画的,看看,画得多传神啊。”她说着又指向一首长诗,“至于这个,则是相府退亲之后他写的,大姐看看,他多伤心哪。”
叶昔昭在听这番话的时候,心念数转,没阻拦。有些发生过的事,别人要说就说吧。即便今日拦下,以后呢?别人当着虞绍衡的面旁敲侧击,结果只能更糟。由此,反倒平静下来,便是虞绍衡听到,她也认了。
“是谁这么伤心?”随着清朗的语声,虞绍衡踱步到厅堂。
叶昔锦没料到虞绍衡就在房里,一时间胆怯不已,屈膝行礼后,语声绷成了一根弦:“见过侯爷。”
叶昔昭看向虞绍衡,“侯爷,七妹送来了这些东西。”
虞绍衡到了桌案前,扫了一眼,又瞥过叶昔锦,“倒真是无孔不入。”
这话说的是唐鸿笑。
叶昔昭又对叶昔锦道:“七妹还是拿回去吧。”
叶昔锦不敢再有异议,“是。”
“不必,”虞绍衡转身向外走去,语声愈发轻描淡写,“烧掉就是。”
等虞绍衡出门之后,叶昔锦急急忙忙地去收拾那些东西,“大姐,我还是拿回去吧。”
芷兰抬手阻拦,语气不善:“方才侯爷说的话,七小姐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叶昔昭回身落座,柔声唤道:“叶昔锦。”
叶昔锦一愣,转头看向叶昔昭。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叶昔昭摆了摆手,“回去等着吧。”
“那,那我就回去了。”叶昔锦向外走去,出门后,笑了。叶昔昭一定还不知道,她与三姨娘今时不同往日,谁想再欺负她,也不是那么容易。
晚间,因虞绍筠回来的缘故,一家人聚在太夫人房里用饭。
叶昔昭不时瞥一眼虞绍衡,总感觉他情绪不佳,却又找不出切实的理由。
虞绍筠当着一家人的面——应该说,当着虞绍衡的面,很是乖巧可人,不时站起身来给众人布菜,闲谈时说的都是师傅如何严厉如何惩戒得她欲哭无泪,众人听了又是心疼又是笑。
饭后,虞绍衡告辞前,丢给虞绍筠一个差事:“你给娘绣一幅花开富贵的屏风,到娘生辰时务必绣完。”
虞绍筠闻言立时垮了脸,“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不吃不睡也绣不完。你不就是怕我出去乱跑么?放心,我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哪次你不是这么说?就这么定了。”虞绍衡说完又对叶昔昭与二夫人道,“谁都不许帮她。”语毕与太夫人知会一声,去书房了。
虞绍筠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夫人,“娘,您倒是说说,有这样当兄长的么?我闲时还想多陪陪您呢。”
太夫人却笑呵呵地道:“我看可行。以往哪次生辰你都不曾送我什么,这次你也破例一次。”
虞绍筠闷着头走了,心里简直要被气疯了。
叶昔昭回房沐浴后,没精打采地歇下,觉得虞绍衡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唐鸿笑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会与她一样,烦躁得厉害。即便不是生她的气,也没心情如往日一般谈笑。
她翻来覆去半晌,最后索性熄了灯。
夜深人静时,虞绍衡回来了。先将一幅字画放在厅堂案上才去洗漱。
回到寝室,躺在叶昔昭身侧,将她揽到了怀里。
叶昔昭问道:“舍得回来了?”
“嗯。”
“你乏么?不乏的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