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腹中胎儿身份尊贵,还未落地就被人使力揉搓,若是稍微出了偏差,皇家绝难容下这样的孩子,连主子也会受尽牵累!
“不可,万万不可。先不说揉捏不一定有助生产,就是尝试着用了,对小主子也是免不了害处。怕是要伤及身子,先天受损。”桂嬷嬷拼命阻拦,怒视着那个畏畏缩缩的婆子,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嘴巴。
“混账!”慕夕瑶得知真相,急怒攻心,这回是真的委屈含了泪。若不是这地方太过闹心,她能活生生受了这许多罪,还要被人诓着“揉圆捏扁”!
“把这个贪生怕死,居心不良的东西给我拉出去活活仗毙!”慕夕瑶极少出口就是取人性命。这时候下令,已是气得太狠。
今日就是剖腹产子,她也绝不会让亲身骨肉这样被人糟践!
“主子。”桂嬷嬷眼眶泛红,急急上前欲扶住慕夕瑶因气过一场,彻底没了力气,往一侧滑倒的身子。
“拖出去!”
桂嬷嬷眼前忽的一花,片刻过后,却见主子安安稳稳躺倒在殿下怀中。而此时的六殿下,一脸寒霜,一双眸子尤其狠厉。
“等什么!你家主子怎么交代没有听清?”男人低沉嗓音透出彻骨冰寒。
“殿下!”慕夕瑶泪眼朦胧,喘得厉害。靠在宗政霖怀里,望着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好不委屈。
“妾疼。”是抱怨,也是实话。
离京前明明说好会赶回来陪产,到最后还是让她一通好等,独自承受生产的痛苦与不安。
这一回,却是宗政霖欠她。
第一九五章 内外
“本殿来迟。”
宗政霖语带歉疚,并无开脱。虽说是半路接了急报,得知慕夕瑶这边情急,中途转道匆匆往红楼请人,但到底是迟上许多,让她这样难受。
眼前慕夕瑶唇色泛白,额前发丝已是湿透,就这么紧紧贴合一处,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美人泣泪的羸弱。
看她样子像是倦极,就这么软软跌在他怀里,与寻常鲜活灵动大相径庭。
宗政霖眉心蹙紧,心中止不住疼惜。上回生诚庆时候,她可是也这样疼过?
众人正震惊于本该离京的六殿下突然而至,更不避忌污秽,坏了规矩闯入产房,就听主子爷沉声朝屋外急急唤人。
“玉姑,速与慕氏看看。”
幕帘应声掀起,身穿一袭枣红色曳地斗篷的女人,于夜色中跨步而入。应答声听起来十分年轻,只见她干净利落除了兜帽,几下便解了外衣交予身后随之入内的丫鬟。
这便是玉姑?慕夕瑶身子虽疼得厉害,但精神却不由为之一震。眼前因了泪水有些模糊,对走近前来仔细将她打量一番的女子看得不太真切。但只是对方覆了轻纱的面庞上,那双精明剔透的眼眸,已足以令她深深记住这个女人,绝不会错认其他。
“殿下,妾身需要切脉。”观慕氏气色,情况竟比她想象中好上许多。只见疲色,不见病容。想来侧妃平日调养,也是十分用心。
宗政霖扶着慕夕瑶手臂递到她跟前,玉姑颔首握了她手腕平放软枕之上。片刻之后,面上已是舒展开来。
“殿下无需担心,小主子情形尚好,并无大的凶险。只是之前羊水饱满,小儿过于活跃,在里面调皮了些,致使一旦破了水,没能马上回到原位。就这么些微错位趴在侧妃腹中,才有了如今生产这样艰难。侧妃如今力竭,紧要还是需用药恢复力气,这一时半会儿功夫,耽误不了大事。殿下安心,妾身必定竭尽全力,保得侧妃母子安然无恙。”
得了玉姑应诺,宗政霖自进屋起就绷紧的俊脸,方才稍稍有了舒缓。
慕夕瑶躺在他怀里将难产缘由听了明白,暗自恼怒恨不能将肚子里这个拖出来狠狠收拾一顿。
玩什么不好?在她肚子里游水!还差点玩出人命。这个不省心的豆丁,还没出来就这样顽皮,急得她都要招呼人尝试着剖腹生产。想着没有麻药就那么慌忙间动手,慕夕瑶不禁一阵后怕。如今有宗政霖伴在身侧,方才那股坚毅更是消散得不知所踪。
辛辛苦苦防备住外来所有阴谋诡计,最后却偏偏防不了肚子里这个造反闹事。个中滋味,慕夕瑶再不想有第二回体验。
“妾身手上这两张单方,一能助益产妇宫口微微扩张,便于胎儿更快出来。余下则是专门滋补益气,能让侧妃迅速回力。再加上师门秘传针法,半刻钟内,必能将略微偏斜的胎位矫正。之后生产,还请侧妃配合着妾身使力,过程与头胎时无异。若是顺当,应是比第一胎更为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