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不论是人气还是买气,全被抢光了!
严燿玉沉吟片刻,在脑中回忆那场易牙祭的细节。他的眸光闪烁,倒是嘴角那抹笑,始终未曾褪去。
“盈亏乃商家常事,用不着这么自责。”他简单的说道,温沉有力的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是,呜呜,那些银两——”刘广又想哭了。胖脸揪得像包子。
“主意是我提的、计划是我拟的,就算有亏损,也该是我的过错,与你无关。”深邃的目光一敛,薄唇似笑非笑。
刘广却没这么好的修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擦干眼泪,仍是气愤难平,挪动着胖嘟嘟的身子,在房内不断踱步打转。
“少主,我说,这不是你的计划不好,而是钱家那女人太过分了。”
“是吗?”
“她存心作对,挑在同一日开展也就算了,竟连撒帖子的对象,也跟严府相同。”想起这一点,刘广仍是气得下巴肉抖啊抖。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不但适用于战场,也适用于商场。
刘广胖睑一皱,用力摇头,三层的下巴肉甩过来又甩过去。
“少主,您是赔钱赔得糊涂了吗?她可是让咱们赔钱的罪魁祸首,您怎能称赞那个可恶的女人?”
严燿玉无声浅笑,慢条斯理的端起瓷杯,拿起茶杯盖,轻把杯缘。
“刘掌柜。”他唤道。
“少主,您别阻止我,我不说不痛快,那个女人啊,实在是——”
“刘掌柜。”
咒骂再度被打断,刘广勉强住了口,但胖脸上仍是充满愤慨,实在很想一骂为快。
哼,是少主心地好,处处忍气吞声。换作是他,非得骂臭那女人不可!
“少主,您啊就是心地太好,那女人才会肆无忌惮,处处欺压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钱金金的恶劣行径,可都在心里为少主抱不平呢!“啊,对了,您刚刚要说什么?”他问道。
大手一扬,指向门口。
“你回头瞧瞧。”
瞧?瞧什么啊?
刘广纳闷的回头,瞬间,血色从胖脸上褪尽。
书斋的门槛外,正站着一个窈窕身影。
妈啊!
他嘴里正在咒骂的那位“罪魁祸首”,竟就站在门口,静静对着他微笑,小手中还端着一个漆盘。瞧她那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是站了许久,说不定把他先前的咒骂全听进去了——
“大、大、大姑娘——”扑通一声,肥嘟嘟的身子再度趴倒,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回,他没有痛哭失声,反倒脸色惨白、全身发抖,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钱金金弯唇一笑,精致绝美的小脸上,看不见半分怒容。
“刘掌柜的,没想到您这么在乎我,时时刻刻念着我呢!”她端着漆盘,绣鞋轻挪,脚步声轻而细碎,却不疾不徐,优雅合韵。
小红则是亦步亦趋,跟随在金金身后,踏入书斋。
“大、大姑娘恕罪,我、我——”
“刘掌柜想说什么?”她笑得更甜。
刘广冶汗直流,知道得罪了她,自个儿肯定要倒大楣。
“呃,啊、那个——那个——属下告退!”他大喊一声,猛然跳起来,火烧屁股似的冲出书斋,肥胖的身子一路乱滚,畏罪潜逃。
清灵的眸子瞅着逃窜离去的背影,掠过一丝嘲弄,接着掉转回来,望向书桌后方的男人。
“严公子,日安。”金金走到书桌前,有礼的福身。
他点点头,双手叠在胸前,默默审视着她,视线滑过那美貌的脸蛋、纤细的身段。
黝暗的黑眸中,在注视她时,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奇异光亮。
两人相识已久,但是这几年之间,彼此为了抢夺生意、赚取利润,明里暗里不知斗过多少回。
不可否认的,钱金金是个特殊的女人。
自从她十五岁及笄,就开始接触商场生意,惊人的商业长才,在一椿椿的交易中崭露无疑。
商机瞬息万变,供需之间盈亏莫测,她却能处之泰然,游刃有余,论起赚钱本事,半点不让须眉,甚至还略胜一筹,败在她手上的商场老将不计其数。
放眼天下,绝少有人能在商场上与严燿玉匹敌,而金金无疑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