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触摸,愈来愈让她依恋。有时他夜里离床,她就会醒来,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
透过纱帐,往外头瞧去,能看见他半裸着上身,坐在灯光下,手中还握着一长串的纸条,拧眉背记着。
齐严总是喃喃低咒着,却仍一目十行,迅速背记。那样的画面,往往让她心头溢满温暖。
正在脑子里重温甜甜的记忆,齐严却伸手,轻拨她的嫩唇。
「别咬着自己。」他不悦的说道。
她连忙松口,想起自个儿来找他的目的。
「不见了什么书?」他问。
「--三--书--」
「什么?」声音太小,连近在咫尺的他也听不清楚。
她愈来愈着急,而愈是着急,话就愈是说不出口,简直窘迫得想挖个洞,把自个儿埋起来。
「--三姊--的书--」
「说清楚!」他咆哮道。
她深吸一口气,一时忘了羞怯,脱口而出。
「三姊送的春宫书不见了。」
这会儿,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没人敢吭声,全都礼貌的转开头,有的喝茶、有的研究帐目,努力装得很忙碌,唯独司徒莽,不怕死的咧开嘴巴微笑。
「原来,你嗜好此道啊?没问题!我能弄上几楼的春宫书给你当新婚贺礼呢!」
君莫笑走到他身边,狠狠捏了他一把。
他皮厚肉粗,不当一回事,只是耸耸肩,仍旧摆出看好戏的笑容,瞅着新婚夫妇。
「不见就不见了,不需大惊小怪。」齐严挥挥手,要她离开。
她却捏着裙子,动也不动。「不行的。」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全部的勇气。
「三姊还让人在书上头绣了名字。」
书上绣了名字,铁证如山,要是流传出去了,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偷偷看了这种书--
齐严皱眉,总算知道她为何如此紧张。她脸皮薄,不敢让人知道,她私藏着春宫书。
「我会派人尽快找回来的。」
她点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胆怯的看了他一眼,考虑着该不该全盘托出。
司徒莽连连击掌,活腻了似的哈哈大笑。
「不愧是钱府的三姑娘,离经叛道的名声不是假的,竟然还在春宫书上绣自个儿妹妹的名字。」拿春宫书当新婚贺礼,真亏得钱三姑娘想得出来!
「不只是绣我的名字。」她小声的补充。
室内陷入寂静。
齐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不只是绣你的?」他沈声问。
她点点头。
「那就是说--」
她再度点头。
众人的视线转向齐严,眼中流露出同情。
片刻后,咆哮声传出大厅,震动整座齐府。
「找!就算把宅子翻了,也要把书给我找出来!」
第五章
齐府内总动员,从上到下,彻底的翻找过一次。
半天不到的时间,总算在花园假山的隐密处,发现那箱春宫书。仔细盘问下,才知道是个仆役,趁着主楼里无人时偷拿的。
整座双桐城都在传说,齐家那位颈戴富贵锁的少夫人,命带富贵,比聚宝盆更管用,就连哭泣时流的眼泪,都是昂贵的珍珠呢!
窃贼还以为,箱子里是不得了的宝贝,哪里知道,是绣着夫妻二人名字的春宫书。他还没踏出齐府,就被人赃俱获。
简单的审问后,总管派了人,把窃贼扭送官府。
风波告止,只是齐严顶着风雪,亲自缉贼,又审了那窃贼一顿,向来健壮的身子,竟然染了风寒。
一日大雪纷飞的早晨,气温特别低。
主楼大床上,齐严醒来,单手撩开纱帐。
宝宝已经梳洗妥当,坐在床沿,亲自拧了温热的毛巾,伺候他梳洗。
他一向醒得早,穿着整齐后,就出门处理生意。而她从不贪睡,总是早他几刻钟醒来,伺候他的工作,全不让丫鬟插手。
「夫君请用茶。」她端着茶,知道他清晨必定要喝上一杯好茶。
尚未出嫁前,二姊也嗜睡,无时无刻无处都能睡,要找她商议大事时,还必须捏着她的鼻子,灌下两大壶的清醒茶,这才醒得过来。
齐严接过茶,拧眉饮下,半裸的身躯跃出大床,比野兽还要矫健。
「夫君身体不适吗?」她轻声问道,搁下空杯。
他挑眉,凝目望着她。
「昨天夜里,夫君咳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