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_作者:小狐濡尾(76)

2018-05-05 小狐濡尾

  后面半句,醋意十足又带着恶狠狠的杀气,说话间三尺青锋哐啷出鞘,也不见她是怎么出手的,冰冷剑锋已经横上了深衣的脖子。

  南向晚慌忙跳出来摆手道:“别呀别呀!都是误会!我和我老婆出来看戏的,大爷……不,大姐……不!您老手下留情!”

  小生狐狸眼中寒意森森,刀子般划过南向晚,“原来还有一个偷听的,功夫不错啊。我先结果了她,再来收拾你!”

  南向晚屁滚尿流地趴下了。

  深衣心想,你大爷的,难道要这样冤死在一柄为了自己亲哥哥争风吃醋的剑下么?

  人生头一回觉得爹娘忒不负责任,起码应该把自己的画像给四哥送一幅吧!

  深衣噙着泪,殷勤道:“四哥,我是你的小五妹,朱尾,尾巴的尾……”

  她只差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出来讨好地摇一摇了。

  阿罗舍那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狐疑道:“朱尾巴……娘才不会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呢……”

  深衣仿佛胸口中了一记老拳——感情她爹娘连她的大名都没有告诉四哥!

  细细一想似乎也是,自己出生时四哥已经在暹罗越菩寺剃度,后来四哥返回天朝修习中土禅法,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中原……和四哥有联系的一直也只有三哥,可三哥那个不牢靠的……

  这是要栽在这个她爹起的名字上了么……

  小生冷冷地嘿笑一声,“还敢冒充朱家的人,我且要了你的性命!”

  她手腕一抖,深衣还没来得及缩脖子,只觉面前一道疾风啸过,“铮”的一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那长剑已经被击打开去。小生软了手腕,长剑险些脱手。

  “刘戏蟾,打狗也要看主人。”

  深衣听见这熟悉的阴森森冷冰冰的一句话,热血上头,怒火攻心,扭头抖指骂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戏台后面的重重帷幕如潮水分开,阴影中,陌少玉颜冷漠胜雪,被阿音推了出来。

  被唤作刘戏蟾的小生收剑入鞘,揉了揉手腕,款摆腰肢走到陌少面前,抱臂道:

  “哟——千呼万唤,大少爷终于肯出来了啊——”

  她拉长了声调,半是调侃半是爽约的不满。

  陌少锋芒毕露的透亮眸光落到南向晚身上,冰霜渐聚,口中却平淡回应道:“你也看到了。我若能出来,早就出来了。”

  刘戏蟾长目微眯,打量着陌少的腿,道:“怎么?着了谁的道儿了?”

  陌少冷笑一声:“天意。”

  深衣全然不懂他二人打哑谜似的说些什么,只觉得陌少盯着南向晚的目光十分的不对劲。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一个箭步跨到南向晚身前,张开双臂挡住他大嚷道:“不许杀他!”

  只见陌少右袖微动,一星冷芒一闪而没,竟是真的要出手而又生生收了回去。

  深衣惊出一声冷汗,叱责道:“他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他?”

  南向晚亦知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软着手扯扯深衣的衣裳,抖抖道:“老婆啊,我还是走了,这里好可怕……”

  “你叫她什么?”

  南向晚悚然一惊,张口结舌:“我……”

  “你叫她什么?!”

  南向晚双腿一软,瘫坐在深衣身边勾着她的衣角,哭丧着脸道:“小姑奶奶……快还我清白!”

  “……”

  谁还谁清白呀?活该!

  “好了啦!”深衣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陌少身边,双手紧紧攥住他的左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右袖,生怕他又要动手——这些日子下来,她已经知道他的右手残了,是断不能看也不能动的。“这是我之前解释的一个朋友,江湖包打听南向晚,不过油嘴了些,心肠还是很好的啦。你要是乱来,我就……就……”

  深衣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干脆偏头对南向晚道:“走啦!”

  陌少由深衣握着手,神色不变地吩咐道:“阿音,去送送这位‘江湖包打听’南先生。”

  阿音不大友善地看了一眼深衣的手,答了声“是”,便驱着南向晚出了戏园子。门口依稀飘来南向晚油腔滑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