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到这时才发现,他并没有清醒过来,而是因为不适而发出呻吟。那高大的身躯在床铺上挣扎着,像是正在昏迷中,跟某种野兽捉对厮杀,额头上也浮现一颗颗汗珠。
她尝试性的伸手,轻碰他的额头,想替他擦去汗水,但是触手处的温度,却让她大惊失色。
好烫!
糟糕,他在发烧。
她焦急不已,无法判定,他是因为着凉感冒而发烧,还是伤口恶化引起的高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表情扭曲,痛苦的翻动着。
“喂,你撑着点!”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她还是靠在他耳边,大声的鼓励着,努力想安抚他。“你不要担心,我这就去找我爸妈来帮忙,他们可以——啊!”强大的力量,蓦地逮住了她。
喜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
强健的男性手臂,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轻而易举的擒住她,在眨眼间就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压制她所有的行动。
这个男人竟然把她拖上车,用沉重的身躯,牢牢抵住她。他的动作快得像是矫健的猛禽。
他的气息、他的神情,也像是猛兽。紧盯着她的那双黑眸,深幽而阴鸷,因高烧而有些涣散。
有生以来,喜悦头一次跟异性靠得这么近。他健硕结实的身躯,重得像是一块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因为过度的紧贴,她每一寸柔软的曲线,都嵌入他的刚硬之中。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也太过危险,她不由自主的惊慌起来,奋力的扭动身躯,急着要从他的身下挣脱。
“拜托,你、你先起来……”她又惊又羞,徒劳无功的扭动着。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要求,反而抵得更紧。他无言的低下头来,灼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细嫩敏感的颈项,他像是在闻嗅她的味道,或是在评估着,该怎么处置她……
“不、不行!”贞操遭遇空前危机,她忙着推拒,小手忙着扑打他的宽肩。“拜托你,快停下来!”她的攻击,丝毫无法影响他。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不肯舍弃这美好的感官盛宴,甚至还伸手掀开她的睡衣,粗糙的大手不但直接抚上,那娇嫩的肌肤,还意图朝她的小裤裤进攻,妄想更“贴身”的美好销魂。
这太过分了!
当冷空气袭上双腿,喜悦猛地倒抽一口气。
“住手!”她惊慌失措,小手乱抓,终于在床边抓着一个又硬又重的“武器”,想也不想的,她举起“武器”,用尽全力的打下去。
咚!
男人蓦地瘫倒。
所有羞人的、邪恶的、让她心儿怦怦跳的动作,全都停止了。事实上,他像是连呼吸都停了,巨大的身躯像是被抽了骨架似的,瘫软在她的身上。
糟糕,会不会是她下手太重了?
喜悦再度举起手来,端详着手中的武器,赫然发现那竟是她所有藏书里头,不但价格最高,而且还最厚重的精装法国料理食谱。仔细一看,白银包边的书角,还沾上了一些血迹。
她把他的头敲破了!
“哈啰?”她心怀愧疚,用最小的声音发问,还试着推了推“受害者”。“呃,你还好吗?”
没反应。
“那个……很抱歉打了你……”
没反应。
“呃,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你实在太……太激动……”
还是没反应。
“我敲得你很痛吗?”
怯怯的话音回荡在卧室里,男人仍旧瘫软,头脸深埋在枕头里,别说是回答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满怀罪恶感的喜悦,再也受不住内心煎熬,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捧起那张俊脸,观察她所造成的伤势,到底有多么严重。
只是,才刚摸着他的脑袋,她就觉得满手温温湿湿的,不详的预感挥之不去,让她心里直发毛,再仔细一看,她惊骇得连呼吸也停了。
鲜血滴滴答答的,正从他额头上,那个原本就很严重,又二度鱼精装书攻击的伤口,不断的涌出来,鲜血流得他满头满脸,映衬着他惨白的脸色,简直是恐怖片的最佳男主角。
“喂,你醒醒啊!醒醒啊!”惊慌失措的喜悦,忙乱的摇晃着重压在身上的男人。
呜呜,他该不会挂了吧?!这算是自卫?失手致死?还是谋杀?警察追问起来,她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