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先让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方义早就想好了,笑呵呵的说出答案。“第一栋小木屋很快就可以盖好,到时候再让他去睡那里。”
说完,方义脚底抹油,奔向树下的工作桌,一边还大喊:“喂,不要都吃完,把我的份留下!”
夏日炎炎。
没有台风的夏天,总是艳阳高照。
湛蓝的天,一路从海那边,蓝到山这里。太阳每日都火辣辣、红彤彤,像颗无敌大火球,努力散发热度,连软蓬蓬的白云,都被高热蒸散,只剩棉絮似的一丝丝,寂寥的挂在天边。
建造小木屋的工程,在朗朗晴天中,迅速而持续的进行着。
每天早上一起床,喜悦就得替大家准备三餐,家里虽然有个菜园,但是蔬菜生长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大伙儿吃饭的速度,不论是蔬菜或肉类,她都必须自己开车,到山下的市场采购。
虽然,老爸回来后,监督工人的事情,就不用她插手,但是大部分对外联络确认的杂事,还是得由她负责处理。
这一天,喜悦开着车,刚从山下的市场,买回当日所需的食材。才刚把车子停好,还没熄火,她就看见陈浩东赤裸着上半身,扛着厚重的木料经过。
半个月过去,他的皮肤,已经被烈日晒成古铜色。
原本,收留他只是权宜之策,她对这城市来的男人,实在没抱什么期待,甚至以为,他很可能做个几天苦力,就会受不了的开溜下山,没有想到,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做事卖力、身手矫健、耐力惊人,一个人就可以抵三个人用。
这些日子以来,不只是老爸对他赞誉有加,连木工师傅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不但愿意吃苦耐劳,而且不论什么事情都是一学就会。
只不过,他的记忆,却始终没有恢复。
瞧着那结实高壮的背影,喜悦咬咬唇,深吸口气,然后才打开门跳下车,朝着他走过去。
“陈浩东。”
他没有回头,脚步没停,继续扛着木料往工地走。
“陈浩东!”她加快脚步,扬声喊着。
他还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即使扛着沉重的木料,他依然健步如飞。
“喂,我叫你啊,你没有听到吗?”喜悦小跑步追了上去,在他把木料放到工地旁时,伸手就要拍上他的肩膀——
蓦地,她手腕一紧,紧如铁箍的指掌,牢牢扣住她。
在她触及的前一秒,他反射性的转身,抓住她的手,所用的强大力道,差点就要将她甩出去,或是当场捏碎她的手腕。
下一瞬间,他眼里闪过讶异的神色,很快的松开钳制。
“抱歉。”他说道,瞪着自己的手,微拧着眉。“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有点痛。”喜悦把手收到背后,偷偷的轻甩。“你为什么要这么用力抓我的手?”她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他眸光一黯。“我不知道。”
糟糕,又踩到地雷了!
看他苦思的摸样,她心里难受,忍不住提出猜测。“说不定你之前练过空手道,反应才会这么快。”
“大概吧!”他淡淡的回答,又问:“你叫我?”
对喔,他失去了记忆,甚至还不习惯,别人用这个名字叫唤他。
“对。”喜悦点了点头,对他的同情心,再次油然而生。
“什么事?”他低头看着她,开口问道。
这个男人,有一双深幽的黑瞳,被他这么近的看着,让她不由自主的又紧张起来。她可以感觉到,热烫的红晕,再度莫名染遍双颊。
喜悦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要跟他讨论的事上头。
“这阵子太忙了,我都忘了,要跟你讨论关于薪水的事。”
他没有说话,仍旧看着她。
“那个,说实话,我们家没有太多的钱,搭盖这些小木屋的款项,还是跟银行贷款来的。。。。。。”
蝉声唧唧,骄阳在头顶上晒着,充足的光线,让她能清楚的看见,汗水从他额上滑落,顺着他的俊脸,经过凸出的喉结,在他强壮的锁骨上,汇聚成一洼,然后再往下滴溜,滑过他厚实的胸膛。
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才开口。“然后呢?”
“什么?”她吓了一跳,猛地抬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盯着他身上的汗水,看得万分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