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安民眼一瞪,吴氏忙收了心思,穿上鞋子,跑出去了。
安英扯着安宝过了石桥,去了安平家院子。现在还有三四天就要过年了,天寒地冻的,两人等在院门口,一边往手上哈着热气,一边跺着脚,等安平一开门,忙不迭的冲了进去。
安英和安宝想着,既然劝不动张赵氏,那就只好来劝劝老张头。可老张头犯了倔性子,死活不回去。安平只好安慰两人:“叫爹在这住两日吧,叫爹娘都消消气,等回头我亲自把爹送回去。你们两个晚上就在这吃饭吧,饭罢了就回去。”
乐清气呼呼的:“爷爷在这住吧,多长时间都行!!”嬷嬷那种人,跟她分居就对了,冷落冷落她,叫她知道个好歹。
老张头伸手对乐清拦进怀里,痛苦的:“安平,你看,这都一天了,她连寻都没寻寻我,可见我在她心里是多么的不济,你说我再不济,那可也是她的老伴儿啊,怎么能这样哩?我在她眼里,我连个畜生都不如哩!!”
“爷爷,你莫想这些了,嬷嬷要是不来寻你,你就在我家一直住下去。”乐清伸手揩揩老张头的眼角,朝一旁的乐渊挤挤眼:“乐渊最爱跟爷爷睡了,是不是?”
小乐渊苦哈哈的点点头,又跑上前抱住老张头的胳膊:“对!爷爷,你就住这吧!”心里泪流满面的:爷爷晚上睡觉爱打呼噜,我睡不着啊····
老张头叫小孙子逗笑了,一家人又劝了几句,秋菊做好饭端上来,热闹的吃过饭,安英和安宝才回家去了,老张头则宿在了安平家里。
原本秋菊来了之后是跟乐清乐云挤在一张炕上的,现在老张头又住在这里,蓝氏只好也去跟乐清乐云挤在一起,好在炕大,四个人也睡得开。而安平乐渊和老张头则睡在主炕上。
晚上,蓝氏轻声的跟乐云商量,昨天既然陈赵氏宿在了三山家里,那明年的地是不可能再给张赵氏这一支了。老院儿本来就老的老,懒的懒,现在连地也没有了,蓝氏不担心别人,可老院儿还有安英和安宝呢。
蓝氏是想,看看要不借点钱给安宝,叫他先开学上学堂,钱以后再慢慢还,不还也可以。这样安宝的事情就有了着落,只剩安英就好说了。反正姑娘家是早晚要嫁出去的,要是张赵氏给她备不起嫁妆,蓝氏就给她备!安英的女红不怎么样,蓝氏就跟乐云商量,娘儿俩合伙要给安英做一个半丈开的绣屏做嫁妆。
乐云已经十一了,不但长得出挑,主意也正,蓝氏有些事情都不跟安平商量,直接找乐云商量。娘两个小声的商量了一会儿,才渐渐睡了。
第二日是腊月二十八,照例是要做过年用的豆包和米包。蓝氏跟乐云和秋菊一早就忙活上了,乐清跟乐渊也跟在一旁屁颠屁颠的帮的倒忙。蓝氏跟乐云昨晚商量好了,等过了年,两人就开绣,差不多一个月就能绣好,半丈开的绣屏放在大户人家里显小,可是在农家,这算是相当金贵大气的嫁妆了,多少能给安英添点面子,将来到了婆家那边,也能有底气些。
至于安英的婚事,蓝氏已经拖下了媒人,等年一过,就开始活动,就不信给安英寻不到一个好人家。蓝氏也想过不如干脆将安英就许给文 陵,可是她又想,若是安英许给了文陵,那张赵氏岂不是要做文陵的岳母大人?要是老张头能压得过张赵氏也可以,可张家是张赵氏说的算的啊,自己都恨不得能躲得远远的,哪里还能再叫文陵跟她攀亲呢?如此再害了文陵吗?不行不行······
几人忙到已初时时,大生媳妇做完家里的活过来给大生送几个刚出锅的豆包,顺便串门子,见蓝氏这边还没有忙完,干脆洗手帮着一块儿做起来。
几人正忙着,院子里进来个家丁打扮的人,他在院外张望了一番,才迟疑的进了院子,手里拿着封信,小心翼翼的问:“可是张安平家里?”
蓝氏一愣:“是啊,你是·····”
那家丁松了一口气:“我是镇子上陈家家里的,太太叫我今儿来送封信,让交给张安平。再叫直接回一封,我顺便带回去。您看·····”
陈家?蓝氏眯了眯眼睛,心生警惕。陈家不是前天才刚来了么?那陈赵氏还跟自己闹了一场不快,生着气走了,就为这事儿,公婆才吵起来的。这两天时间,却又派人捎信过来,有什么话不能在那天说,偏要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