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我会去的。”乐清朝怜香挥挥手,这个缠人精,可终于走了。她个性爽利,说跟安英一样,却又不一样。安英是成熟的那种利落,她则是那种心直口快的直爽,还爱缠人,这几日她跟乐云为了伺候这祖宗, 可真是累坏了。
回怜香的这句话,倒不是糊弄她。人生一世,只留在这一处土角角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谓白活一生。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双亲和姐姐弟弟一起去游游京城,看看别处的风景与繁华,见识一下世界的美丽与奇妙。
阿凤走了之后,张赵氏并未因此而怠慢了老张头, 依然每日里贴心的伺候着。只是出门在外的时候,则昂首挺胸的,她可是荷县知府的亲舅母,谁敢说什么?
如此,张家完全易了主,由老张头掌了事,在钱财上不但公平对待,对安红和安霞几个也公正起来,安红因得了安平一点接济,日子免强过得去,也不敢多言,安霞更是没意见。
除了安民和吴氏有些不乐意,张家全家上下都对老张头掌家感到高兴。安民跟吴氏还想再翻翻什么花浪,可惜张赵氏每日除了忙里忙外的干活,伺候老张头,啥也不管,啥也不说,安民气的直牙痛。
蓝氏还对安平戏言说:“看咱娘现在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那叫母老虎,现在的呢,嘻嘻,这叫一只母老鼠,见到咱爹这只猫,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要不是亲眼看见,还真个不相信呢”
安平笑呵呵的:“看你说的,哪有把咱爹比作猫的?叫他听见了,可不高兴”他点着一只烟袋,想抽,想起乐清说的,孕妇吸多了烟对身子不好。又回手将烟丝倒回烟袋里,把烟杆儿收起来,笑眯眯的:“不过咱娘现在这样,也实在是好。对咱爹乖乖顺顺的,再也不能闹什么事情出来,日子过的清静不说,安英的婚事,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说到安英的婚事,我又托人寻了一门。可是对方不知从哪听说了上回东王屯儿那回事,把事情推掉了。”蓝氏有些担忧的:“咱娘可真是把个安英害苦了,名声闹成这样儿,就算嫁妆再多,人家谁敢要?”
安平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在她现在收敛了,那件事情虽然影响不好,可慢慢的,外面人也就知道咱家咱娘不当事不作主了,安英的婚事总能有个着落。”
“都二十的姑娘了,要再拖几年?”
安平又叹息一声,正要接口继续往下说,蓝氏突然抱着肚子痛叫起来。
吓得安平蹭的从地上直起身来:“咋了?痛啊?要生了吗?我去叫产婆?”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扭过头,朝外喊道:“乐清~乐云~~~”
蓝氏嗔他一眼,笑道:“这才不到七个月呢,生哪门子生?”说着,指指肚子:“小家伙不老实,踢我呢刚才。”
“是这啊”安平舒一口气,又蹲下去。
“怎么了?什么事?”乐清乐云大惊小怪的跑进来,乐清手里还拎了只水桶,由于来不及放下,桶里的水溅了满地都是。她紧张的望着安平:“爹,啥事?”
“没事”安平歉意的一笑:“你母亲叫胎儿踢了一脚,我以为要生了呢,吓的我。”
“还吓的我呢”乐清也舒一口气,听刚才安平那调儿,她还真以为娘要早产了呢。这可是古代,正常生产的死亡率都很高,何况蓝氏这一胎极度不稳,身子也很虚弱,要是再早产,那可……
“你爹这几日太焦躁,有点事情就大惊小怪的。”蓝氏笑着招过乐清和乐云,拉着她们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你们摸摸,他还在动呢,真跟要耍猴儿似的,一刻也不休。”
“哇,真的。”乐清明显的感到手上传来一阵轻动,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说不出的滋味儿……这就是一个生命,一个即将面临于世的生命,是她的亲人,弟弟,或者妹妹。他是这第孱弱,这么娇小。
乐清轻轻抚摸着蓝氏的肚皮,心下暗想,为了这个小东西,她也要帮爹爹把这个家经营的更加美满稳定而又安全。
“对了,我突然想……”蓝氏说了一半又顿住,下巴朝乐清乐云努努:“你们两个去小里屋吧,乐清跟姐姐好好学学女红。我跟你们爹要说两句话。”
“喛。”两个小姐妹点点头,乖巧的出屋去了。
见两人走远了,安平抬起头来:“你要说什么?想啥?”说着,暧昧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