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见里长来了,知道不会出大事,便叫几个泥瓦工人进院儿歇去了。干了一上午活儿,中午还得管人家一顿饭吃呢,吃完饭还要结算工钱。
打发了泥瓦工人进院儿,安平又走到里长面前解释:“本来这路是留出来了的,虽是我家的地,可是几十年的规距,我也不会破坏。但是我家挖的引水渠从这儿过,本来是方便了四罐家的取水,可是他家把用完了的脏水往这里面倒,我上门理论,他还不讲理。我没办法,只好把这里圈起来了。”
“这可是要吃的水,吃出问题来了,咋办呀?”大生跟安强跟在安平身后,为他鸣不平。
还未待里长发话,赵程梗着脖子就冲过来:“倒脏水咋了? 倒脏水咋了?啊?就倒点脏水你就不愿意啦?我就爱倒脏水,我就爱欺负你这个外来户,咋滴?”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戳着安平的胸前:“不想住?不想住就滚赶紧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安平神色平静,任由他戳着,悄悄拦下安强和大生捏紧的拳头。急什么,有里长在这儿哩。
“你个瓜崽子,你给我闭嘴吧你”老里长跳起来, 像老人打小孩那样照着赵程的脑袋就来了一把掌,喷着唾沫星子骂道:“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你知道他是谁不?还在这骂骂骂, 撒泼打浑,回就就给你揪大牢里去”
赵程被扇的有些迷糊:“管他是谁哩,里长,你咋能动手打我?”
四罐立马贴上来为主子鸣不平:“是呀,里长,你咋能为着个外人打老程呢?”
四罐媳妇机灵的一掐大腿,肩头一耸一耸的抹起泪来:“可怜我老徐家呀,叫人欺负成这样都没人管,亏得跟里长你还是一个姓族的呢,你竟帮个外人。”
“都给我闭嘴”老里长气的暴喝一声,伸手又敲了四罐一个脑袋崩儿,暴跳如雷的:“都登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们都当我老啦, 糊涂啦?”说着,狠狠瞪了目瞪口呆的几人一眼,扭头对安平温声道:“安平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哩,他们不敢做什么愈越的事。”
安平笑着拱手:“还仰仗里长。”
四罐媳妇一瞧,赶紧继续抹着泪儿:“天可怜见的,里长你这是怎么了,他个外来户算是个什么东西呀,竟帮他们。”
“还不服气是不是我这是帮理不帮人这本就是安平家的地,他家爱圈则圈,爱留则留,谁叫你家不识好歹还往里倒脏水的?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老里长瞪着一双大眼伸手揽过安平:“都不知道他是谁是不是?咱们镇的蓝捕头,你们都晓得吧?”
四罐和四罐媳妇还有赵程几人点点头,好奇的望着里长,这张安平能是个什么来头,叫里长都这么忌讳?他姓张,蓝捕头姓蓝,总该不会牵着什么亲戚关系吧?
“安平是他亲姐夫。”里长伸出手指,一一戳着几人:“想进大牢,你们就闹吧蓝捕头的手段,你们还没吃过苦头吗?”
“这……”那蓝捕头可是个铁面无情的人,赵程以前可吃过这苦头的。他后悔的退后一步,转了转眼珠子,回身狠狠拍了四罐脑袋一巴掌,骂道:“ 你个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敢欺负到蓝捕头姐夫的头上,你嫌命长了你竟然把我也牵连进来,早该剐了你”
四罐被拍的晕头转向:“里长,老程,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里长简直要气晕了:“什么意思你自己回去想去今儿我把话扔这,谁敢动这墙,谁就等着瞧吧”说着,气哼哼的扭身走了。
“哎,里长,你等等我呀”赵程忙小跑着跟了上去。他的两个小家丁见主子走了,也忙跟了上去。
“里长,我确实不知他的后台这么硬。今儿的事得罪了他,你还得替我多说和说和呀”赵程挽着里长的手臂,小声的说着。
“你呀平日里在自己村里犯混不会出事,可来了新来户,你多少也打听则个呀”里长叹息一声:“刚刚我话还没说全。你可知他爹是谁?”
“谁啊?”
“就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认回官太太妹子的张家村的老张头荷县知府的亲舅舅这个张安平论起来,那可是知府的亲表哥你惹得起麻你”里长冷哼一声,甩开赵程的胳膊:“这个和事佬呀,可不好当,我还有事呢,你自己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