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不若卖与高掌柜,咱们不但不赔,还可以从里头多少赚一点。”管家低眉垂眸。
陈赵氏眼里一亮,拍手道:“好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碴呢,高掌柜”对了,还有高掌柜呢,自己怎么会把这么个大人物给忘了呢要是货能从他那儿走,自己不赔反赚,岂不妙哉?
想到这,陈赵氏不禁又起了坏心思:这么说的话,安平收购干菇,平均一斤就要赚一文钱,那小子现在一天可要收上千斤干菇呢,岂不是赚发了?如果自己以让半文利为诱,与高掌柜合作,抢走安平手上的生意, 岂不是又赚钱,又能教训到安平?
陈赵氏有些兴奋起来,略略整了整衣裳,抬高了下巴,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优雅:“去找高掌柜来家里,我要与他议事。”
“这……”管家犹豫了一下,小声的:“太太,您看您是不是……”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陈赵氏见管家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不由不悦起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忙拿袖子遮面,迭声道:“我晓得了,你快去,你快去”
“是”管家走了之后,陈赵氏又叫几个丫环进屋帮她重新漱洗穿戴 ,然后高高在上的坐在木榻上,背直挺挺的,高高抬着下巴。她堂堂陈府太太,愿意接见一个区区掌柜,也算是那人的荣幸了。
哪知管家出去了一趟,却独自回来了,灰溜溜的禀道:“太太,高掌柜手头有事,一时过不来。说若太太有急事,可先叫小的代传。”
“啪”陈赵氏忍无可忍的往桌上重重一拍,把身后一众丫头吓的心头齐齐一跳。只听她怒道:“一个掌柜的,竟也敢无视我?他可知弯月镇的陈府是哪户人家?他可是不想再在弯月镇生活?”
“太太,他虽是掌柜,却是县上孙家的人。”管家好心提醒。
孙家孙家,我还不知道那是孙家的人吗?他要不是孙家的人, 凭他一个掌柜,只上次不听我的话,挚意要跟安平合作这件事,我早就把他赶出弯月镇去了。
陈赵氏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有些支撑不住,挥手叫管家退下,又叫几个丫环扶她在塌上坐下来,歇了好一会儿,又差丫环去将儿子志业和孙女紫涵叫来。
没一会儿,志业使带着紫涵来了,志业媳妇也跟着一起来了。
“志业,你手中可有余钱?”陈赵氏浑身无力,见了儿子,直接开门见山。自己要是一下子被扣那么多钱,是不行的,没有钱活动,叫她怎么再在几个太太面前抬起脸来?
“余钱?”志业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媳妇。
志业媳妇眼珠子转一转,笑起来:“娘,咱家的规距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人每月的花销那可都是定量的,我才三两,志业也才四两,花都不够花的,哪里会有剩余?”
“我没叫你说。”陈赵氏脸色沉下来:“志业,我问你,有没有?”
志业摇摇头:“娘,真没有啊。我这月还没到头呢,手里已经没钱了,正寻思着四下里借一借,还想来问声娘你这有没有呢。”
陈赵氏脸上青白交加,恨声拍着桌子:“你们夫妻两个又没有那么多应筹,哪需得花那么多钱?再说,紫涵每月不是还有二两吗?”
志业媳妇笑着接嘴:“娘,我们应筹多应筹少的,也左右是三个人的花销。倒是娘你,总归是一个人的花销,一个月三两银子,哪里用得完?不如就借我们一点,来日定会还你的。”
陈赵氏气的快要吐血了, 指着志业媳妇:“你个不孝子,我叫了我儿和我孙女来,你跟着来做什么?我跟志业说话,你插得什么嘴?陈家的规距,何时容得你如此犯上了?”
志业媳妇委屈的捂嘴:“娘,你叫志业来,难道不是要借钱吗?可是志业和紫涵的钱是由我管理的呀,钱在我手里,我自然要跟着来了。即然你这么说,那我走便是了。”说着,起身一福,退了出去。
陈赵氏张口结舌,志业和紫涵不管钱,要了他们有什么用?志业媳妇已经走了,那这次借钱的事也算是泡汤了。
陈赵氏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去找了一趟高掌柜,哪想到高掌柜铁面无情,拒绝了她的提议。开玩笑么,我高掌柜看中的哪是安平手里的菇子生意?那个林林总总总共能赚几个钱?我看中的,可是安平手里的鱼干生意,那才是个赚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