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托的事,我能不赶紧办成?”黄香宜俏皮的眨眨眼:“你那家些烂事,也就你还有心力来整理,若是搁在我身上啊,保准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要么放了我,要么打死我,哼哼,我可忍不了那么多年。”
“你呀,快要出阁的姑娘,能不能稳重一些?”乐云笑笑的出言
“出阁?”尖尖的下巴高傲的一抬:“我爹娘都答应我了,要我自己来挑如意郎君。哼哼,可是在咱们洪县,除了那个叶蒲华,哪有个正经八儿两的人?可惜叶哥哥我又不喜欢。出阁的事啊——说不得要哪年哪月的事呢。”
“你呀……”乐云叹息,这丫头,开朗通透,但也不可避免的带些着贵家小姐的娇气。不过她能做到如此, 已是不易了。
“我什么我,别说我了”黄香宜朝屋里努努嘴:“诺,人我已经给你都找来了,那么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事儿呢?”
“我要报官。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乐云淡淡的启唇:“香宜,我将自己的亲娘告上官府,是不是心肠很硬?”
“硬?你硬,她更硬呢,在她眼里,你哪里是她的女儿,你根本就是她攀上夫人位置的一个工具罢了。说扔,扔下那么多年不见不认,说要抢,硬生生的抢了来,不管你是死是活。家里人来说理,她竟然还拿你的清白做威胁,真真是……你呀,就少说笑了,你可别说你到现在心里还存了不忍?”黄香宜瞪大眼
“那倒没有。”乐云垂眸,她只是对这些年的事颇有感慨罢了。
黄香宜撇撇嘴:“没有就好。不过你告官的话,恐怕得先说服里头那几个。要知道,这事一旦大白于天下,里头那两个可都是凶手,逃不出要坐牢的,她们能愿意了?”
乐云轻轻抬起眸子,神色渐渐的坚硬起来,缓缓的:“那,可由不得她们。”
屋里找来的这两人,一个是当年给朱夫人接生的产婆,一个是当时伺候朱夫人的贴身丫环。这两人,本来是被许了重金才做的事,事后本已后悔,又被李玉娥用强硬手段与自己的至亲分离,现在又见亲人,已是哭的死去活来。乐云向这两人保证小燕和巧儿的安全,又保证案子断完之后,会尽力保她们少坐几年牢。
不报官,她们永远也不想再见亲人,报官,如果判的少,早早的出了牢,还能与亲人团聚上个几年。产婆与丫环干脆的应了下来。流离在外,她们过够了那种形单影只,担惊受怕的日子。
产婆还拿出一只玉手镯,说是当年李玉娥当做报酬给她的。
人证物证俱在,为免夜长梦多,乐云决定立即报官。
“我跟你一起去。”黄香宜挽起乐云的胳膊,一副大义的模样。
“劳烦你。咱们还真不能就这样走过去,得乘你家的马车。”乐云抬眼,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小小的村落,那环水植树的院子,那葡萄架下的木榻……她……思家心切了。
黄相宜突然敛了一脸的大大咧咧,紧紧的抱着乐云的胳膊:“这次若是事成,你就要回去了?”
“嗯。”回去,回家,回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地方去。
“你——”黄香宜突然抿起唇,有些失神的:“可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我呀。我……我舍不得你……”平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姑娘,竟带上了哭腔。
乐云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心。我妹妹在洪县有生意,杨世仁的生意也都做在洪县,我自是会常来。到时没了朱府的束缚,咱们还会更自在呢。只是——只是不知黄小姐将会嫁去哪里,是不是会出了洪县呢?”故意挑她几句,缓解一下这离愁太过浓郁的气氛。
“你真坏”黄香宜剜她一眼,径自上了车:“我这辈子,不嫁了成不成?就守着你了,成不成?”
“那可不成啊,你守着我,那你爹娘要不许的,你那未来的夫君也不让啊。”乐云指挥产婆几人上车,然后才在小燕的扶持下上了车。最后,连小燕和巧儿也拉到了车里头。原本宽敞的黄家大马车,一下子挤下这五六个人,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马车朝着官府方向缓缓行驶。
车里有些闷, 黄香宜不禁出声调解气氛:“我估计那个朱家姨太太此时正高兴的宴请众贵妇,准备升她的朱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