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教你做人_作者:南岛樱桃(742)

  他点点头,说会,“在丰江的时候我上后山洗,后山有小溪。”

  郁夏蹲他面前,问:“溪水冷不冷啊?”

  他想了想说:“冬天冷。”

  “冷怎么不烧热水?真是傻子。”

  “柴不多,烧水费柴。”而且乡下没那么讲究,他们省起来一个冬只洗一两次澡,水还能共用,要受不住就只能偷溜上后山,用溪水给自己搓搓。

  阿荣说的时候特别理所当然,郁夏听着还是怪难受的,怕越说越伤感,她伸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看水深也合适不会淹人,就搭好木梯扶阿荣进去。

  郁夏从房里退出去的时候阿荣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想叫娘,忍住了。郁夏出来就见着坐在外边捡点心吃的乔越,她走过去往旁边一坐,问:“阿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孩子怎么回事?”

  乔越喂了一小块红豆酥饼给郁夏,看她咬了一口,又递上茶碗,郁夏也喝了。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他不是看我亲切故而移情,是真的在叫我娘。”

  “夏夏你真想知道?”

  乔越勾勾手指让她过来一些,贴她耳边小声讲了一句,说得特别简单,他说:“这孩子怕是死过一回的。”

  郁夏双眼猛地瞪大:“你是说他……像当初的郁春?”

  乔越摇头说不太一样,郁春是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而他,应该是穿成了别人,本来的乔狗子恐怕先他爹乔实一步就走了。

  他二人几乎是贴耳在说,非常小声,乔越讲到这里,郁夏再去回想这孩子见到她的反应,就想得通了。

  做儿子的都能死不瞑目重头再来,那当娘的在故事里怕是很惨,也难怪几次提到乔越都不肯多说。再想到洞房花烛那夜他喝醉了骂曹耀祖是王八,以及曹耀祖前两年处心积虑的谋划,郁夏觉得她大概能把故事还原出来了,总归是个嫁错郎赔上一生的悲剧。

  郁夏头有点疼,担心这孩子陷在仇恨里出不来。

  他上辈子恐怕就很惨,这辈子好像也有点亲缘寡淡,这样怪危险的。郁夏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晚,既然这孩子如今管她叫娘,给人当娘总归要尽到为人母的责任。

  从这天起,她的各种日常里多出来一项,就是教导阿荣。

  郁夏没有一开始就立很多规矩来要求他,而是任由他跟着自己,阿荣在很多方面其实蛮独立的,他晚上是自己睡觉,也能自己洗澡,晨起自己擦脸,他能自己穿得规规矩矩守在郁夏房门外,等她晨起第一时间给她问好,之后被郁夏牵去王贞娘的院子。

  阿荣刚来乔家的时候又瘦又小,这几天已经长了些肉了。

  王贞娘知道儿子不能生,就把本来预留给孙子的疼爱都给了阿荣。一开始阿荣很不习惯,他排斥别人亲近,只跟着郁夏打转,是郁夏一点点教的,告诉他那是谁,告诉他该怎么称呼,耐心等他开口。

  喊出第一声祖母之后,后面的就容易多了,虽然祖母这个称呼相较而言比较正式,不那么亲昵,王贞娘还是高兴,又是让人给阿荣裁新衣裳,又是给他送点心,还跟郁夏念叨说多乖巧多懂事的孩子,他娘怎么就舍得不要他呢?

  郁夏还没应声,这孩子开口了,他直直盯着新上任的祖母,说:“娘疼我,娘没有不要我。”

  王贞娘赶紧拿右手拍自己左手背:“我说错了!该打!阿荣说得对,你娘疼你得很!”

  听到这话,阿荣素来没多少喜乐的脸上总能有点笑意。

  除去晨昏定省,郁夏管教奴才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待着,郁夏读书的时候他也听着,还踩着小板凳去偷看娘写的字。

  他看得那么认真,郁夏就问他是不是也想学字,阿荣想了想,说:“娘教我就学。”

  差不多四岁,小不点开始了他的习字生涯,郁夏并不单纯是带着他写字,也顺便说一些人生道理,希望他能多想想,人生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实属不易,不要过分执着于仇恨。

  并不是说重头再来之后就得割舍过去,而是生活里应该有更重要的东西,它应该是灿烂的美好的色彩斑斓的,没人拦着说不许报仇,假如你真的翻不过这页,一定想出口气,是可以,但报仇不应当是唯一支柱。

  他认不认同郁夏不确定,但他认真听了,也在思考,他看起来比刚到乔家的时候正常了许多,至少不那么孤僻,愿意和家里人打招呼,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都会讲,也会表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