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阿喜_作者:季夏风(45)

  明辰听得不住点头:“就是这理。只是……我读书上是没天分的,每日去学堂也就识些字、学些道理,再读下去也读不出个官途来,还不如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将书用活了,也能挣钱。”

  他开始声音还含含糊糊的,后面越来越清晰了,猛地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下来,我们在车厢内一个踉跄,差点摔在车板上,身后猛地一紧,纪玉伸出手臂,圈出半个圆将我拉在怀前。

  我整整衣裳,大怒:“哥哥!你怎么赶车的?!”

  明辰却一脸兴奋,眼睛亮晶晶的:“纪玉、阿喜,你说我不去念书了,回家里种田或是做些其他的可好?”

  我愣住了,话题咋转到这里来了,眨眨眼:“哥哥,你说真的么?”

  纪玉脸色平常:“路是自己走的,走哪条道也得你自己挑好了,只深思熟虑了就好,做了就得好好做,别一时兴起由着自己xing子来就是了。”

  明辰兴奋的表qíng褪了一些,低头想了一回:“嗯,你说得有理。”

  我钻出车厢,一拉明辰:“你和纪哥哥说去,我来赶车。”

  明辰怀疑地扫了我一眼:“你行吗?”

  我不服气地抓过鞭子,甩来鞭子驱车让马车跑了起来。

  虽然因为不熟练而驾车的速度很慢,但还是平安地抵达了村子。

  下了车,我们就将纪玉带的礼物抱回了纪家,纪玉一一分派礼物,每个人都有。

  他递给云溪的是一套新衣裳,云溪双眼一亮,脸上泛起了薄红,惊喜非常:“这是……给我的?”

  纪玉点了点头,转身就唤我:“阿喜,这套是你的,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我高兴地蹦过去:“啊?我也有?”转眼却看见刚才还含羞带笑的云溪脸色沉了下来,忙道:“等会再试罢。”

  月亮渐渐升高,我们在院子的桂花树下摆了一张桌子,将月饼、柚子、糕点、huáng米酒等物摆在桌上,唤了纪正、纪玉父子,团团围坐了,吃饼赏月。

  明辰和纪玉都有14、5岁了,家里不怎么拘着他们喝酒,我和云溪虽然年还小了一些,但因是过节,难得高兴,家里也不拘着我们喝酒,每个人面前都放了酒杯。

  纪正和我爹一杯一杯对饮着,说着今年的收成、雨水、气候、商议着下个月该种些什么秋种……

  娘在一边添着酒,张罗着吃食,一边默默地听着,偶然cha上一句,饮上一杯。

  明辰、纪玉、云溪和我议论着学堂的、村里的、家里的一些事qíng……漫无边际地jiāo谈……

  渐渐地倒分了两桌,爹、纪正和娘还坐在桌旁说着话,我们四个小辈乱七八糟地坐在院里的几块石头上,天南地北地胡扯着。

  清亮的月光洒落下来,映得桂花树上细细的花苞都似乎隐约可见,空气中散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柚子微酸微涩的味道、若隐若现的青糙味……

  爹和纪正说话的声音开始不利索,娘端着酒杯的手有些晃动,明辰双眼迷离地晃着酒杯大喊:“喝!”

  云溪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可两颊红透。

  我觉得头沉重起来,有些晕,眼前的东西有些晃,慵懒的微倦感席卷了全身,胡乱地趴在一张椅子背上一动也不想动。

  纪玉看着月亮,吟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我看了一眼月亮,微huáng、圆圆的,眯了眯眼睛:“我觉得更像烧饼,烤得微huáng微huáng的,咬上一口又苏又香。”

  明辰一巴掌拍在我头上:“还有比你更会破坏风雅的吗?有rǔ斯文!”

  我不服气:“别以为我不会作诗,我也会作……呃,‘小时馋烧饼,望月解相思。’”

  明辰笑得跌倒:“你这算什么诗?哈……”

  纪玉手指点了我一下,笑着摇头。

  云溪看了我们一眼,低声道:“蟾蜍蚀月影,大明夜已残……”

  明辰迷迷糊糊地晃着头:“今天这么高兴,云溪妹妹怎么吟这般扫兴的诗句。”

  云溪静静地看了我一眼,一笑:“没什么,只是恰好想起了罢……”

  又说笑了阵,爹娘和纪正都喝高了,各自回房歇息,还不忘吩咐我们也早些去睡,但我们难得这般放开了乐,哪里舍得走,只嘴里应着,却不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