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又转身责问我:“方才若不是你抢着赶马车,云溪小姐怎么会受到惊吓,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古管家也赶了上来,平淡地道:“好了,别多说了,既然没什么事,就各自回马车罢。”又向那青杉客道谢。
在我们说话时,我感觉到身边的马车车帘被微微打起,我望了过去,一道清亮的目光落在云溪身上,平静而淡然,似乎丝毫不带任何qíng绪。
云溪似乎感觉到了那道目光,向车上望了进去,微微一怔,那车帘便放了下来。
我们道过谢,古管事又客套地询问了一下他们去哪里,青衫客说出一个地址,古管事忙喜道:“我们是双湘郡城封家的,正好同路,不如一块儿同行,且让我等治上一席酒菜好好谢谢几位公子之恩。”
青衫客刚张开嘴想说什么,车内传来一句:“既是同路,那便走罢。”
青衫客怔了怔,也点了头。
回到马车上,车夫已经检查了一遍马车,并无损坏之处,拉车的马也幸好只是伤在眼角,并未伤到眼睛,已经上了药,安定了下来,古管事坚持着换了他马车的马给我们,便重新上路了。
我向车夫道歉,又道:“这次是一点意外,其实我还是能赶好的。”
车夫笑道:“我可再不敢给你赶了。快进车内罢。”
我笑嘻嘻地进了马车内,云溪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不,给坏事了吧。”
我嘻嘻笑着,凑近云溪道:“我觉得好像见过那辆马车上的公子哥。”
云溪问道:“哦?在哪里见的?”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云溪抿嘴一笑,点头道:“只要长得出色的,你都好像见过。”
我怔了怔,想起这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有回村里来了长相漂亮的客人,我随口道我好像见过那几个人。
人家笑我chuī牛,取笑我只要长得出色的,都见过。
我作势要打云溪,她一边往旁边闪,一边求饶。
因这么耽搁了一番,要赶到下一个镇用餐就晚了,再加上我们这辆车的几个人多少都有撞伤、划伤,也得寻个地方上药,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寺庙,素菜是出名的,我们便到寺庙里歇息休整去了。上了药,换了衣裳,用餐。
云溪与我带这几个丫鬟礼佛,参拜了一番众佛,才进了后院,却见那姓许的青衫客从隔壁的院子出来,双方各行了个礼。
许公子看了看云溪,犹豫了一会,道:“在下有件事想问,又怕唐突了姑娘……”
云溪含笑道:“许公子只管说。”
许公子道:“我有个妹妹,正好是封小姐这般年龄,可在小时候走失了,在下多年来苦寻不见,只知道她打小就随身带着块玉佩,我刚听府下的人说,您打小身上也有一块……”
阿紫掩嘴一笑道:“我们小姐身上倒也是打小就有一块玉佩傍身,但肯定不是您的妹妹。”
许公子坚持道:“……在下还是想冒昧看上一看。”
云溪只好从衣袖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许公子,许公子很认真地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将玉佩还给云溪:“多有冒犯,小姐勿怪。”
他离开后,我怀疑地看了他几眼,低声道:“这个说辞……有漏dòng!”
因为我们并未打算替封家隐瞒下云溪的身份来历,所以也并未限制丫鬟们不不许说云溪的事qíng,他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只是封家认回自个血脉,自然也是要验看信物的,又怎么可能封家已经认下的亲还会是他的妹妹?
只能解释他寻妹qíng切,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和怀疑也不放过了。
回到院子里,阿翠正提了茶进屋,她并未跟我们去礼佛。
我便问阿翠,许公子是否向她打探过什么,阿翠道:“只是闲话了几句,他问是否我们外出探亲,我说不是,我们小姐是封家遗落在外的血脉,如今是认祖归宗,他对这倒有点兴致,又多问了几句,还问原来是哪里的。”
我问道:“你怎么说。”
“我答他是宁郡上宁镇柳树村的,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太阳正烈,众人都有些恹恹的倦意,按着古管家的意思,众人先歇息一个时辰再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