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脾气的同样报以一笑,“老实,我不太清楚,您知道的,我是走校生,明天上完了课就直接回家,同班内同学没有多大接触,不太清楚班内的事情。”
“聂双啊,你觉得你不说是讲义气?其实是害了人家。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在做什么应该非常清楚。学校为什么又会要求在班内继续进行校风校纪的整顿?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机会,查出来谁还在谈恋爱,先写下保证书,保证马上分手、专心待考,如果再被学校发现就开除学籍。学校怎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啊,这都是为了大家好。”
“谢谢老实和学校的苦心,我确实不清楚。”
聂双留意到班主任的脸色已经变色,她做好了和班主任翻脸的准备,不成想,班主任毕竟是一个有着十几年教龄的中年男人,就算他有着再大的怒火,和也还是忍了忍,说:“聂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以为你和季橙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觉得你不说,别人也不会说吗?”
聂双的脸腾地红起来,打死不承认?辩解?澄清?还是沉默?心里有千万个声音如沸腾的水,上下翻腾着,不说些什么,内心实在不甘;说了,又不知哪个是最好的回应方式。
她咬紧了牙,干脆不出声。
“不过,你也用不着脸红,我今天到不是来问你和季橙的事情的,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嘛!”
——这他也知道?聂双发现自己真的是远远低估了班主任的……能量。
“今天主要是问你蒋小光和秦冬冬的事情。他们在恋爱?你坐蒋小光前面,听说你们还是邻居,关系也不错,你应该最清楚吧?”
见她仍然沉默:“秦冬冬说,是蒋小光死皮赖脸追求过她,她没同意。是这样吗?”
“……”
“哦,对了,秦冬冬说别人单恋她,没办法。不过,蒋小光被她拒绝后,又开始追求你,至于你接受没接受,她就不清楚了。她的话,我也不见得就信。”班主任顿了顿,“聂双,你是个聪明的女生,好好努力,考上一本,还是很有希望的。我不希望你一直堕落下去。上了大学,你们有的是机会,选择的对象也比较多,为什么非要急在这一时?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吧。现在,去把蒋小光叫过来。”
没有人知道聂双是怎么出的办公室,走到一半,才想起,或许应该给蒋小光提示些什么,奈何班长站在走廊里,同英语老师聊天,实在不方便讲电话。她急急忙忙掏出手机输入几个字,刚按了发送键,就听到班主任在后面喊:“聂双,别磨蹭,快点儿啊。”
回了教室,异常安静,课桌上堆得高高的书里偶尔探出一两颗不安分的脑袋,又迅速埋进去,好一派专心致志赴考模样。
她轻轻坐回座位,转过身,敲了下身后蒋小光的桌子,“班主任叫你过去。”她不知道蒋小光是不是不懂,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下他放在桌子左下角被调成静音的手机,点了两下头,未等蒋小光说话,便又转过身。
她看到坐在旁边的秦冬冬,僵直的背——把自己择得真干净啊!
她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本代数习题集,强迫自己投入。
晚自习结束前,班主任终于逐一找全班五十四名学生谈完了话,然后重新调整座位安排,秦冬冬不再和她一桌,蒋小光也被分到了距她斜对三排的位置。接着大家开始搬动桌椅,各种噪声响起了,有人板凳找不到,有人书堆倒了,有人被桌子压到了脚……可是很快,一切恢复正常。
班主任什么都没说,座位调整好后巡视了一番,像是很满意今天的成果,随后夹着他的公文包,满意地走了。
现在坐在聂双身边的,是班中有着“死抠”之称的学习委员蒋蕾。说她“抠”,并不是说她小气,这里的“抠”,有点儿“磕”的意思,蒋蕾的脑袋比较笨,一道题别人一遍会了,她常常要看个四五遍才明白,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学习成绩,每次公布年纪排名,她从来没掉下过前十。她是典型的笨鸟先飞,据说从高一起,就每天早起晚归的,即便回到宿舍,也经常熬夜,理科实施题海战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复习题集,没有她没做过的;文科就死记硬背,一本本教科书,就差倒背如流。天不负苦心人?不不不,天不负人死磕,就是凭着这股死磕的劲儿,蒋蕾一直熬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