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还是扁头,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跟他亲妈成了同班同学。咋说呢?即便可以不把同学们之间的玩笑话当回事儿,这上课时候,坐在最后一排的亲妈那如芒背刺般的眼神,就这么扎在他身上,他完全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爷啊!奶啊!
你们咋不干脆把我一块儿带走啊!!
或许是扁头的悲伤感动了天地,老天爷不忍他一人受罪,让远在京市的哥哥姐姐们也跟他一起遭了罪。
这一回,强子倒是得以逃过一劫,因为他上了南下的火车。毛头因为在开学后又另外找了个剧组,虽然只得了个小龙套,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背台词、练演技,暂时没空回家,再说他是有对象的人,这把火烧不到他身上来。再就是喜宝了,她忙,她还在念书,也顺势避开了过去。
其余的……
重点其实就是大房的春梅和二房的大伟、春芳,这仨年岁长的。
早先知晓毛头谈对象时,宋卫国和宋卫党都还挺淡定的,毕竟毛头的聪明劲儿是有目共睹的,哄个媳妇儿应该也不难,就是要求不用太高,当然老宋家对毛头一贯很宽容,就他那个长相,能讨到媳妇儿就行了,绝不阻拦,绝对赞同,百分百配合。
可后来,他们知道扁头也谈了个对象……
那酸爽的感觉,快别提了。
大伟还算是幸运的,在很多讲究老传统的人看来,男孩子嘛,年岁大点儿就大点儿呗,哪怕等到三十岁了,也能讨到二十岁的年轻大姑娘。可要是姑娘家呢?早先不着急是有原因的,家里同辈人中,出嫁的就一个春丽,还跟娘家已经不来往许久了。没个比对就没伤害,愣是叫春梅和春芳安稳的享受了多年的单身生活。
到今天,好日子就结束了。
赵红英感觉自个儿也就参加了三次腰鼓队彩排,回来后就发现又变天了。
春梅和春芳都是一脸的不高兴,赖在宋卫军名下的这个四合院里,说啥都不愿意走,而她俩身边,则是站着死活要拽闺女走的张秀禾和王萍。
“闹啥呢?”赵红英心说,咋回事儿呢?这才多少日子,乡下的老三家蠢媳妇儿作上天了,这俩看着老实的也要闹腾?
不等张秀禾和王萍开口,素来胆子还算大一些的春芳就拧着身子走了过来:“奶,你给评评理,哪有听人说两句就被带着走的?我妈她就上了几回菜市场,也不知道跟人咋说的,非要我赶紧嫁出去,还叫我去相看相看,说啥甭管好不好,先处一处再说。哪有这样的?处不好分了外头人不说闲话的?”
“就你脾气冲,还没处你咋知道处不好?别往你奶身后躲,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不成?”王萍一脸的无奈,在说话的同时也跟赵红英赔笑脸,“妈,这孩子叫我宠坏了,你别恼,我回去教教她。”
“到底咋回事儿?”赵红英两边都瞅了瞅,想着春芳刚才说了一堆,也该给老二媳妇儿一次机会,就问,“那你说说,你都听谁说了些啥,还有那相看是咋回事儿?对方啥人?”
“就是我认识的一些街坊邻居,还有买菜时碰上一道儿说话的熟人,就说哪怕是京市,也没有二十好几不说亲事的,就跟我提了家里也有年轻人,想叫俩孩子碰个面,处处看,万一合适呢?”
“那要是万一不合适呢?”赵红英斜眼瞅着她。
王萍愣了一下:“这不是得试试嘛?我也没绑着她叫她嫁给人家。”
“对方啥情况?”
“就是京市本地人,今年二十六了。”王萍喜滋滋的说着,“我瞅着年岁合适,人家也说小伙子长得精神。”
“没了?”见王萍一脸自得的点头,赵红英真想喷她一脸,“乡下说亲你是没见过还是咋的?就说当年,我给老二说亲,不是先跟人家打听清楚的?你老子你兄弟不都来我家看了吗?都打听清楚,觉得合适了,我才跟着媒人去你家看你。等两家定下来了,才叫你跟老二碰了面。你呢?你老子当初把我老宋家祖宗八辈儿都打听清楚了,你连人家叫啥干啥的都不知道?你这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
王萍懵了。
一旁的张秀禾忙过来打圆场:“妈,妈你别生气,二弟妹也是着急了。其实我这心里也急得慌,你说早先还可以说是小县城里没啥人,这都搬到京市了,还等啥?我也是想着,回头叫人家也给我家梅子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