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发觉自己有点醉醺醺时,就想提早关店,睡个好觉。
挂上打烊的牌子,四处找防盗门的遥控按钮,店门口的自动发声猴子玩偶突然发出清脆的“欢迎光临”声。
酒嗝一个接着一个。
“我已经……呃!”响亮的酒嗝,我紧闭着嘴,想将它压下去,“要关店了……呃!”
又来了。
“明天请……请……早……”舌头也打结。我晃晃头,遥控器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于是沿着衣柜挨个翻找。
“你居然还没被辞退?”
酒醒了,我转过头,真是他。
“甚……甚辙?”
“看来你不但,没有,职业道德,记性还不大好。湛澈,湛蓝的湛,清澈的澈。”他看我时的表情,同上次一样忍无可忍。
“有什么事吗?”废这么多话,我还忍无可忍呢。
他盯着此刻一片狼藉的店,眯着眼睛只摇头,接着掏出手机,手指迅速地按键,一声“叮”的发送音后,问我:“你们老板,还是不在?”
哈哈哈,我在心中狂笑,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强迫症大爆发,帮我——归置、整理。
这局,算我贏!
——呃,果然是喝多了吗?好像也没什么光彩的。
“对啊。”我说。
“名片……转交了吗?”
是不是长得帅的男人,说话都这么招人烦?
不不不,我忘记了,虽然我看上去醉醺醺的,心里可明白着呢,他是从舞台上下来才招人烦。
哈哈哈。
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
“名片?哦,对对对,上次你来给过的,”我想起来,热情回答他,“没有。”
他瞪着我:“搞不懂,什么人,会愿意,找个酒鬼,当导购。你们老板,电话多少?”
“我又不认识你。”
“我像是,骗子?”
我摇摇头:“你像不像骗子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因为我不想给你我老板的电话。”
“你……”他刚要发作,不知瞥见了什么,表情愣了几秒,语气变得柔和,“你,住这儿?”
“对啊,”我可怜巴巴地回他,“老板可怜我没钱租房,免费的。”
他没说话,似乎在辨别这话的真假。
僵持几秒,他的手机铃声大作。
“是,我直接,过来了,”接通电话后他淡淡看我一眼,“行,带她过来。”
这,这、这是要叫同伙过来吗?
“喂,我要关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好吗?”
他一怔,摇摇头,坚定地说:“不。”
我不安地搓手,报警是不是有点夸张?
洪喜连自己的店都有几天没去,而且我不能每次出了事情都找他。
手心开始冒汗,纠结无比,其间湛澈站起来又坐下,又站起来,反反复复。
“喂,你怎么了?”
这句话促使他下了决心,快步走到我面前,背在身后的手冷不防抽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下巴周围抹了一圈。
“茼蒿叶,今天的,晚饭吗?”
像是怕我不明白,他挑眉从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将手指擦干净,把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巾扔到垃圾桶。这才把目光锁在我脸上,满意地点头,重新坐回沙发上。
这位大哥,我们有这么熟吗?
处女座就有理了?
我白痴般杵在原地,想质问时已经错过时机,猴子的“欢迎光临”声再度响起。
咦?
门口站了个剪个锅盖头的小正太,看上去比洪喜小一些。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某某家政公司制服的中年女人。
也许自觉五官精致,那小正太才有自信驾驭这样有挑战性的发型,要是抛开偏见,锅盖头柔顺的碎发其实还有些时尚感。
见到湛澈,他毕恭毕敬地迎上来:“湛老师,可算找到您了。赵台都快把我骂死了,说我不称职,还威胁要开掉我。呜呜呜,好难过。您看您,有什么事打声招呼,我来不就行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出面。”
接着对身后的家政人员说,“就是这儿,你看着收拾吧。”
“好的。”于是那女人拿着自带的工具,开始收拾店里的每个角落。当然她干活倒是很麻利,也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