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隐没在远方,忽然想起一句诗: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可是这样的爱与憎,又如何能平息……
于是她调转方向,轻喝一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奔走,那两个侍卫互看一眼,也不多言,便跟上
去。
她想回去与他告别,方才走得太急,匆匆分别,总是心有不甘。
霄云问那两个侍卫他们少主现在可能在何处,便由他们带领赶往毫州方向去。
已是日暮,苍耳看王叔出去了,站起身对着窗户伸了下胳膊,窗户外的小院种满了合欢树,花开
得繁茂美丽,轻如云烟簇拥在枝头。
微微燥热的晚风送进一分凉爽,他站在窗口想着心事,明日与江南织造谈成这笔生意,顺便看看
瞿泪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让她坏了大事。后日遣人去龙宫问龙音是否答应条件,不出意料会有一
场恶战,天界可能参与,不过天兵现在正被西边妖族叛乱缠住,只需在西部继续煽风点火便可将
天军大部分兵力缠住,所以天军不会在龙宫有大部署,这样他们就有取胜把握。依他对龙音以及
龙宫的了解,加上些不成器的天兵天将也不是苍家狼军的对手,五百个死士完全能搞定。
十五日后到弱水城取昊天塔,便北上寻云儿,想起云儿,他脸上竟有了笑意,脸也微红,似乎回
忆起某些美好记忆。
他只希望她一切平安等他到来,便够了。
不仅仅是对了白的承诺,要保护她一生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云儿,也是他自己对她暗暗
发下的誓言,就算他不曾说与她听。
因为他想,誓言是应该放在心底默默守护的。
即使只分开一天,他对她的思念却慢慢增加,甚至有些焦急地在窗前等待信鸽,不想院子门外忽
然想起“笃笃”敲门声。
她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终还是敲响了那扇门,那里曾是她的所有希望和寄托。
敲响它,顷刻间似乎又看见全部信念都随着敲门声碎裂了。
她抬头便看见他冷峻地颜,稍稍愣了一下。
苍耳听见敲门声,力气很小似乎是个女子,心内涌现一丝急切,是不是她回来了?
急急走去打开木门,她笑着站在那里,还是精灵的样子。
“瞿泪?”
“怎么,不欢迎?”
苍耳有些期待的表情瞬间冷下来,问:“你来做甚?不会是来谈生意的吧?”
瞿泪笑着的表情僵硬,想想他是自己杀父仇人,又灭了自己全族,方才见他之前的那一些可怜的
兴奋和期待都不应该再有,现在他这般对自己,更不应该对他客气,“我来寻仇,如何,我直接
说要见你王叔就放我进来了,现在要赶我出去么?”
苍耳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抬手挑起垂帘又毫不留情放下,珠帘乱颤。
瞿泪站在帘外看着里面那个人,咬着唇眼里尽是恨意。
她恨不得拿刀亲手杀了这个人,这种恨意已经快要吞噬她整颗的心,腐败了她整个人。
就是一刀一刀剐了他,都是不能解恨的。
瞿泪复又淡定下来,有那么一点不像以前了,“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这么不好客?”
“你做事从来都很随性,向来不用人请,今天这么客气,有什么想和我说?”
苍耳坐在桌前与自己对弈,一黑一白交互落下,发出清脆响声,阳光淡淡洒进室内,落下暖暖橙
色余辉,连着他的面容,也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衬托出坚毅轮廓,叫人刹那看呆了。
瞿泪咬咬唇走进室内,挑了个窗前位子背对阳光坐下,苍耳抬眼看她在阴影里,竟有些凄清的错
觉。
像瞿泪这般女子,不该会有凄清感觉,是她瘦了,骨瘦如柴,往日穿着刚好的衣饰都显得过分宽
大。
瞬间那女子似乎抛弃恩怨,纯真地露出笑,“你可知我这几个月抢了你家生意,我想问问,你会
怎么对我?”
一颗白色棋子敲下,“你还不够格抢我的生意。”他冷哼一声,眼睛始终盯着棋盘局势,完全不
把她放在眼里。
“我的确不够格,不过你不想知道为何么?”
“因为你恨我。”
“对,我恨你,不过你也恨我,对么,所以杀了我爹又灭了我全族,伪饰成寻常妖族争斗来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