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瑄,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马上,立即,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你喜欢他,你心里有他……”
隐约记得婉兮一直在说话,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床的一边空空的,只是枕头上还有些泪印。婉兮已经走了,贴了一张纸条在茶桌上:“瑄瑄,姐姐大哭一场,畅快淋漓,亦已想通。天涯何处处,芳草亦萋萋。已回凌薇山,勿念,勿告他人。”
婉兮向来乐观。要是真能放下就好了,我心里想着。
后来,回想起,我怎么也猜不到,这晚是我婉兮的最后一面;也想不到这么一张纸条,是她留给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些字。
我梳洗过后,想起扶曦师父吩咐,要去给封任堂换药。
我推开秩幽阁的阁门时,封任堂正坐在窗前的书桌前。他神情严肃,右手一弹指,左手拿着的一封信变化成一缕烟灰飘出窗外。他知我站在门口,转身望着我,脸上泛起笑容。
他站在书桌前,褪了上衣,我替他把绷带一圈圈拆下。
他的仙气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那伤口依然渗着血。也难怪,那是十万道的天火,并非小伤。我看着后背的伤痕,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便转到他身前,动手轻轻地把绷带撕下来。我双手圈着他的腰,在他背后递着绷带,想要小心翼翼地不触到伤口,有些吃力。我靠着他很近,差点是脸贴着他的胸膛。
我觉得他总是低头看着我,灼热的视线落在我发稍上,我有些脸红。
绷带拆到上半部分。“封任堂,你把手抬高一些。”
我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他一直静静地看着我,澄澈的眼中映着我的样子。
周围静悄悄的,外面传来几声鸟鸣。他微微张开口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微笑起来,抬起手轻轻把我落下的一缕头发拨到耳背,抚着我的耳廓,抚着那双耳坠。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窗外的阳光洒到他眼底。他像是微微皱着眉,又像是眼中带着笑意。
我被拥抱在他的气息中,又闻到他身上的那种檀香味,拆绷带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视线却移到了我的唇上,抚着我耳坠的手移到我脸上,以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唇,指尖描绘着嘴唇的轮廓。
我看着他,想起婉兮昨晚的话:“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马上,立即,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你喜欢他,你心里有他……”
我正望着他眼中的影子发呆,封任堂却闭上眼睛,微微俯身,吻上了我的唇。慢慢地温柔地撬开我的贝齿,他的气息涌进我的唇间。或者我应该推开他,但是又怕碰到他背上的伤口,心里又想着“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认了吧……其实我很享受他的吻……
过了不知多久,我觉得快要窒息了。他轻轻揽着我后背,离开了我的唇,我贴着他的心口。他轻声地说,“瑄瑄,你是喜欢我的。”语气中满是喜悦。
我挣开他,差点忘了正事……“继续涂药吧。”
婉兮之死(一)
婉兮之死(一) 《九重天志》记载,这冥界来的瑰族,乃是远古留下的一个族类,自开天辟地起就生在地府冥界。洪荒之时,冥界的瑰族,本来应该好好守在冥界,收集人间死去的冤魂野鬼,但是他们并不知足,日子长了就想一统三界,将三界修成无尽炼狱,受到三界共同诛讨。
瑰族的族人喜爱灰色的衣裳。
灰色,是天界最不喜好的颜色。在黑与白之间混淆不清,想用黑色混进白色,也想用白色混进黑色;让三界回去混沌之初的状态,将正邪善恶的界限毁于一旦。
这几天来,四海八荒零零散散的战乱已经开始。瑰族的残党四处寻着莹石,收集各方力量,但由于被封印了近二万年,瑰族的的力量明显比以往有所减弱,并不敢明刀明枪地行动。而让天界惊恐的是,被发现的瑰族只是散落的少数。应该存在着的一大批等级较高的瑰族战神,现在却了无行踪。
那些零星的战场只是在一些偏远的地方。那儿守护的神仙法力不够,被瑰族有机可乘,九重天也已经派天兵增援。据爷爷的信,也有一些仙族和小妖从战乱的地方逃到了甘草坞。爷爷在信中万分叮嘱我要待在楚曦山顶,万万不要周围走动……
楚曦山附近也不太平。两位师父时时在楚曦山周围四处巡视,在山脚西方十里外的一个小岛击灭了三个残党。虽然估计只是零星之辈,但是以防万一,楚卿在楚曦山上立起了十重仙障,这种仙障外族是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