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只围不打,这几日他也忍的火气大,只待李拓有个什么行差踏错,他就手起刀落宰了他,即刻发兵攻城。只可惜这个李拓,规矩的不能再规矩,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端正的不能再端正,愣是一丁点儿把柄也没让他捞着。他有些郁结攻心。
此时,耶律鹰革正在八里乡面见前来和谈的幽州太守尉迟晋德。
“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太守大人。”耶律鹰革见尉迟晋德走进院子,大声喊道。
尉迟晋德绷着脸走进竹舍,在耶律鹰革对面坐了下来,“勤王,久仰大名。”
“本王之前提的条件,大人考虑的如何了?”
尉迟晋德肃脸看着耶律鹰革,冷冷回道:“勤王可真能说笑。”
“说笑?怎么太守大人以为本王拿幽州城几千条人命同你说笑?”
尉迟晋德脸色不虞,“小女已有婚约,恕难从命。”
耶律鹰革哈哈大笑,“我们西兹民风彪悍,对于形式不甚看重,阿宝郡主尚未过门,不打紧,不过,即便过了门,也没什么关系啊。”
尉迟晋德脸色铁青,猛得站起身,怒道:“可恶的西蛮子,要杀便杀,休想辱我女儿清誉。”
耶律鹰革好整以暇的靠进椅背,盯着尉迟晋德慢条斯理的说道:“太守大人,本王要提醒你,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我父王和两个妹妹的大军过几日就到,到时可就不是和谈这么简单了,你作为幽州太守,难道为了女儿的清誉便要拿幽州几千百姓的性命做抵吗?你真是……枉为一方父母官,亏你还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
“住口!你这可恶的西蛮子!”耶律鹰革一席话,戳到尉迟晋德的痛处,激的他暴跳如雷。
“不过,本王若是做了你的女婿,幽州便可毫发无损,虽说是降,但终归不算太难看,大人对幽州、对百姓,也总算有个交代,孰轻孰重,大人可要想明白了。”耶律鹰革十分笃定地看着尉迟晋德,补上最后一刀:“说句难听的,大人根本没有资格同本王讨价还价,本王给幽州百姓的这条活路,还剩三天期限。”
尉迟晋德万没想到他会围城不攻,他已经做好了守城的准备,到时再发动幽州百姓一起,就算鱼死网破,也落个心安理得。可西兹大军围城多日不发兵,幽州城内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已毫无斗志可言,这一仗还没打,他已经输了,区别不过是怎么个输法罢了。
“三日后辰时,本王要看见勤王妃坐着大红花轿从幽州城里出来,若是见不到她,本王就下令攻城。”耶律鹰革笑眯眯地看着尉迟晋德,“来人,送大人回去。”
尉迟晋德走后,弘烈不解道:“王爷真的要娶他女儿?”
耶律鹰革笑而不答,他想娶的女人,全天下只有袁子卿而已。
第二日,勤王要娶阿宝郡主的流言就在幽州城里传开了,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尉迟瑾依在府里闹的不可开交,甚至以死相逼,但尉迟晋德没有让步。晚上,几乎是将她绑着去袁府退亲。
忠义堂内,袁啸牧父子、尉迟晋德父女四人都在正堂中间站着。
“老袁,对不住啊。”
“大人哪里的话,这也是……万不得已。”
“我这当爹的没本事,连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住。”
“大人高义,什么都别说了。”袁啸牧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对这门亲事还是很满意的,谁料想,西蛮子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瑾依,你有何话要同尚卿说吗?”尉迟瑾依的心思,尉迟晋德自然是知道的,但就像耶律鹰革说的,他不能拿幽州几千百姓的性命做抵。
尉迟瑾依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无神地看着某处,咬着嘴唇不说话,说什么?还有什么话好说?还有什么话可说?
“尚卿,你有何话同郡主说吗?”袁啸牧看尉迟瑾依的样子,心里委实不忍。
忠义堂的大门被猛得推开,袁子卿走了进来。
“子卿,你来这里做什么?回房去。”袁啸牧斥道。
“大伯父,太守大人,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袁啸牧问。
袁子卿走到尉迟瑾依身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尉迟瑾依,看着叫人好生心疼,“由我,代瑾依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