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日后,昊天阁的婢女玄溯跪在太极殿中声泪俱下的陈述。昊渊离开五神山多日,垣霞公主不知何时陷入了昏迷,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形容憔悴,竟是有了几分油尽灯枯的模样。
“玄溯,你再好好想想,君上离开之前,可有何异样?”少泽绷着脸问道。
玄溯一边哭一边哽咽道:“没有,隔天……君上和公主……来太极殿找帝君,回来以后……公主还亲手……为君上做了红豆羹。”
“玄珀,君上和垣霞公主来找过本君,怎么没听你回禀?”
玄珀吓得跪到地上,“回帝君,那日公主说是和君上来找帝君探讨佛理,帝君不在,他们就回昊天阁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后来收拾太极阁一忙就给忘了,没有回禀帝君,求帝君息怒。”
“你收拾太极阁做什么?”
掌山师姐走上前,行礼回道:“回帝君,这是我的主意,玄珀服侍帝君已有多年,太极阁却一直空着,我就做主将太极阁收拾出来让玄珀搬了进去。”
少泽看了掌山师姐一眼,沉默了好半天,“都起来吧。”
“少泽君别太着急了,赤焰已经赶去西海,等赤融将锦炎上神请来,公主的情况就清楚了。”
少泽叹气,无毒无伤,会和终南土地公一样吗?昊渊虽然有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少泽还是不由自主的怀疑他。但垣霞是他妹妹,他真的会不念亲情而对垣霞痛下杀手?动机是什么?杀了垣霞对他有何好处?长长的吁了口气道:“都退下吧,锦炎上神到了即可来禀。”随即靠进椅背,闭上了眼睛。
“是。”殿里的众人都退了出去,唯留下两位帝君,元戎见他脸色不好,转身欲走却是被少泽叫住,“依元戎君之见,会是何人所为?”
元戎低头一笑,“粦韬当日所说,不过是他自己的观点,很少有人能不被时间改变,你我二人执掌五神山以来难道一直从善如流吗?若上苍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会亲手杀了云姬?”
“元戎君此言何意?”少泽睁开眼,眼神犀利。
“谁都有过去,谁都会犯错,揪住过去犯的错来定论当下,并非智者所为,多少有失公允。”
“元戎君倒是宽厚。”
“本君若是不宽厚,怎么可能在五神山长住至今。”
少泽轻哼了一声,“云姬的事,你一直都在记恨我。”
“哼,云姬的事,你难道不记恨你自己吗?”
二人之间的火药味瞬时浓了起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赤融小跑着进殿,行礼道:“禀帝君,锦炎上神到了,已经随掌山师姐去了昊天阁,请二位帝君移步。”
昊天阁里,锦炎上神小心翼翼的替垣霞公主号脉,查看手双和脸,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究竟是什么问题,公主怎会如此?”少泽帝君着急地问道。
锦炎上神摇摇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公主的内元已被耗去了大半,但五脏六腑不损,真气不失,真真是奇怪啊。”
“被耗去了大半内元?”少泽有些吃惊。
“魔噬真气,妖耗内元,天界正道既没本事噬真气,也没本事耗内元,这样一看,真真是有些窝囊。”元戎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
“怎么可能?五神山外布有结界,哪有什么妖能混进来,就算混进来,也绝无可能短短几天之内,毫无动静便耗去垣霞大半内元,即便是离夙亲自来,也没这个能耐。”
元戎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垣霞,眼神停在她腰间系带所悬的玉佩上,橙黄色,色泽通透,却是看不出材质。垣霞极为爱美,这样一块品相普通的玉佩,该是无法得她青眼的。
“这块玉……看着有些古怪。”元戎指着玉佩道。
一旁的掌山师姐忽然道:“回帝君,这块玉佩是前几日收拾太极阁时翻出,想必是青孜忘了带走的,公主看到了说由她转交,便将玉佩交给了她,不过……”
“不过什么?”少泽问。
“那日……好像不是这个颜色。”掌山师姐想了想,“玄溯,去把玄珀叫来。”
“是,师姐。”
一会儿,玄珀来了,恭敬的冲着屋里几人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