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走近几步,眉头皱了起来,这妖孽的薄雾起的够快的,“我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万一有人带着她出来务必截住。”
“好。”穷奇郑重回道。
球球正要发表意见,浮屠一下子窜入竹林,身影消失在碎石小路的尽头。穷奇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薄雾迷离的紫竹林,眉头皱了起来。
“真是的,这人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吉黄神君善水墨,水平已臻化境,画出的人,跟真人几乎没有两样,他进去若是碰到另一个浮屠,我看他怎么办。”球球没好气地哼哧了几声。
穷奇的脸,将将白了,“这位吉黄神君竟有如此本事吗?”
“是啊,他在水墨方面的造诣,不夸张地说,四海八荒无人可及。”
“如果有两个主上站在你面前,你能辨识的出吗?”
球球的脸,瞬间刷白,扭头看向碎石小路。但愿,浮屠能找到姐姐,别让炎敕画多一个青孜出来。
彼时,青孜正坐在吉黄神君的书房里,被法术定着动弹不得,墙上挂着诺大的一张宣纸,炎敕手里攥着好几支狼毫笔,正聚精会神的在宣纸前作画,“你叫什么名字?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半妖半魔之人,真是稀奇啊。”
“神君,我是来找人的,并无擅闯宅邸的意思,你能将我松开吗?”
炎敕头也不回地说道:“作画讲究有样、有形、有态,你一动,免不了走样,万万使不得,等我画完了,自然会替你去了法术,你再忍忍。”
青孜都要哭了,白纸黑字居然也有不靠谱的,书上明明写着四位战神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初次见面就不由分说的将她掳至书房,逼迫她成为临摹桩子的这位吉黄神君,哪有半分通情达理的样子?!
炎敕今日兴致非常高,为了能顺利的将青孜描摹下来,他不惜将沉睡了多年的“宠物”给唤醒了,紫竹林里那阵迷离的薄雾便是这“宠物”随身带出来的。炎敕的“宠物”严格来说不是活物,是他照着一本上古札记描摹的,虽然只是描摹出来的,却是十足凶悍。倘若本尊在世,是连浮屠都要俯首的第一凶兽,当年娲皇的坐骑-赤焰金猊兽。
浮屠在紫竹林里与赤焰金猊兽狭路相逢,惊得一时忘了反应,这怎么可能?!赤焰金猊兽怎么可能还活着?金猊兽却是毫不迟疑地直接扑向了浮屠,浮屠不得不现出真身,左躲右闪的同金猊兽纠缠,他无法相信眼前的情形,区区一个战神,怎么可能降服的了金猊兽。一个失神的空档,被金猊兽一爪子刨在右翼上,刨去一大块皮肉,顿时鲜血淋淋。
若不是昊渊正巧赶到,浮屠免不了会被金猊兽重创。提着画有金猊兽画像的宣纸,昊渊怒气冲冲的到了竹舍前,“炎敕,出来见我。”
过了一会儿,炎敕从书房里踱步而出,“原来是君上驾临寒舍,失敬。”
昊渊将宣纸往地上一扔,“你擅自描摹金猊兽,可知罪?”
炎敕的脸色变了一变,“这是……娲皇的赤焰金猊兽?”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画啊。”
炎敕双手作揖,态度诚恳,“炎敕不识,请君上恕罪。”
“青孜呢?”
“青孜?”
“你掳回来的姑娘。”
炎敕的脸色又变了一变,“敢问君上同这位姑娘是……”
“圣婴管她叫娘亲,你说我同她是什么关系。”昊渊已经顾不得许多,不把话说绝,唯恐这位吉黄神君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可惜昊渊不知,出格的事情在他来之前,吉黄神君已经做完了。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青孜一前一后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昊渊的时候,俱是一喜,异口同声道:“昊渊,你没事吧?”
“炎……敕!”昊渊此刻的怒气犹如山洪破堤,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炎敕,吓得炎敕倒退数步差点摔倒,“君上息怒……我原本是看姑娘身份特异……想要临摹一个留在身边,不曾想……不曾想……”
“如何分辨,快说!”
炎敕转身看着青孜,细细打量半天,小声嘀咕道:“不对啊,临摹的那个明明描了美人痣。”背后,怒气与杀气胶着在一起。炎敕心里一阵长吁短叹,当初谁说的,喜欢什么描摹什么,终会招来灾祸,“我知道君上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本该严守秘密,只是……我失礼在先,愿以此作赔,君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