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无泪之前的举动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口服心不服,此刻是完完全全的信服了;如果说,离夙之前的心思多少有些自己的小九九,此刻也是彻头彻尾的信服了。
昊渊当着他们的面,将两块玉璜合二为一。圆形的玉璜之上是龙头狮身的獬豸*(xièzhì),那是当年妖魔二界的始祖-邪神流殃的坐骑。只可惜,獬豸兽的忠直端正终是与邪狞的流殃格格不入,虽是娲皇所恩赐的神兽,却是被流殃,或者说昊渊,亲手所屠。
无泪和离夙,双双跪地行礼,“我等浅薄,不识祖宗真身,万望祖宗恕罪。”
昊渊摆了摆手,“都起来吧,这些个虚礼就免了,你把灵翼召回来了吗?”
“是,灵翼已经收到消息,应该在回来的途中了,只是,君上为何不取静夜珠?”无泪始终想不明白。
昊渊往椅子上一坐,伸手端了茶杯泯起来,“静夜珠之前在西海深渊保存的太久,素磬虽是蛟龙女妖,品性还算端正,静夜珠吸收了不少端正之气;后来虽然辗转落到了浮屠手中,却很难逆改;玉帝此人,生性多疑,睚眦必报,九重天上,一众女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试问还有哪里比九重天更适合护养这颗神珠?”
“可是……静夜珠已被唤醒,君上不怕……玉帝得了神珠的力量吗?”
“神珠可不是被玉帝唤醒的,既不是被他唤醒,又如何为他所用?”昊渊好整以暇的继续说道:“他越是急于获取神珠的力量,反噬就会越大。”
无泪恭敬道:“多谢君上宽厚。”想不到,他离开了这么久,天界依然有他的信徒。
“明白就好,不让你们碰,是因为你们碰不得。”昊渊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晚上务必加强戒备,天族也不全是光明正大之辈。”
“请君上放心。”
“嗯,离夙,不周山……可有动静?”
“没什么动静,姑娘安好,请君上放心。”
昊渊点了点头,难得青孜这次这么善解人意,只要她不搅合进来,他有把握以最小的伤亡得到四神柱,引昆仑重现。站在圣殿二层的平台上,极目远眺,夜色中的西蛮静谧安详,忽然觉得碧瑶当年所言甚为有理,众生该当平等。
“君上。”离夙跟着昊渊来到平台上。
“有事吗?”
“以前……对姑娘的不敬之处,还望君上宽饶。”自方才昊渊亮明了身份,青孜的事就像一根刺,扎的她坐立不安。
昊渊转过身去看着她,“事情既已过去,姑娘也没事,就不追究了。”
“谢君上宽厚。”
“去吧,晚上务必加强戒备。”
“是,三日后只怕又是一场恶战,君上也早些休息吧。”
昊渊站着未动,此刻夜风席席,忽然十分想念她。那晚她中毒后的样子,如今想来只觉很是有趣,笑意不知不觉的爬上了他的嘴角。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昆仑山了。虽然簌簌不在了,但只要有她在,昆仑依然是家。
此时的长生殿里,灯火通明。
元戎帝君正襟危坐,殿里人声鼎沸。
起先与妖魔二族有过交手的都在,比如四位战神;没有交过手的,听闻了佛天塔一事,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赶来,终南山的苍离神君、苍峨山的朱雀神君、四海龙王、瑶台的锦炎上神……就连久居琉璃园的九公主都来了。
“静……”玄溯高声喊道。
长生殿里慢慢安静下来,元戎帝君环顾众人,问道:“众位仙家可有什么良策?”
“少泽帝君可曾回来?”苍离神君问道。
元戎摇了摇头,“少泽君尚在梵境之中,玄珀候在外头,他一出境,相信会立即赶回来。”
“昊渊如今得了佛天塔,又与妖魔二界沆瀣一气,帝君可有主张?”朱雀问道。
“佛天塔是天界的神祗,不能有损;四神柱乃昆仑之本,昆仑乃五界之根,更不能有损,两厢厉害却是想不出万全之策。”元戎无奈地叹道。
“帝君,我有事禀奏。”久尧上前一步,抱拳作揖道。
“玄天神君请说。”
“这几日与妖魔二界虽有数次交战,各有死伤,但妖魔二界并未倾尽全力,几次都是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今日若不是被我引入圈套,双方不至于厮杀至此,而且,迄今为止,昊渊尚未动手伤过任何一个仙家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