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青孜坐在流月涯上,双手撑着山石,双脚晃荡着,想着那时候汤圆若能平安降生,这会儿已经很大了,指不定也封了神君,在哪座神山开山立派了,不自觉的伸手轻抚小腹。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微妙,注定是你的,就是你的,汤圆终究还是她的孩子。
“山石头不凉吗?”昊渊蹲下来坐到她身侧,一眼望出去,云海无边。
“这几日你在忙什么?”青孜扭头看着他。
他笑了笑,“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
“草莓酱好了,可以做成点心或者直接吃,就着脆皮薄饼也是不错,最好是跟奶冻混在一起,再撒上一些蜜饯。”
青孜顿时馋虫发作,每种吃法听起来都十分诱人,“要不,每种都试试。”
“你最近越发馋嘴了。”昊渊眼中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做给我吃吗?”她反问,心里乐滋滋的。
他佯装叹气,起身道:“谁说不是呢,走吧,每种都让你尝尝。”他将她拉起来,牵她的手没有松开,青孜挣了挣没挣开,便由他牵着,心里却是更美了。
“家里有奶冻吗?”她问。
他脚步顿了一顿,笑着点头,“有,用玄冰冻着放在土罐里。”
“啧啧啧,真是杀鸡用牛刀啊。”
“一小块玄冰而已,再说了,放着也是放着,就当废物利用了。”
“强词夺理。”
她笑,他也笑。
七日后,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迎来一场婚礼。仪式很简单,除了她和昊渊,就只有穷奇、青铎,还有受邀的少泽帝君和元戎帝君。礼成后,他送了一盆湖蓝色的观音莲给她,里头开了两朵粉色的小花,她捧着观音莲,喜极而泣。
观音莲的花语,是永结同心。唯有在北海北岸的极寒之地才能培育出湖蓝色的观音莲,此莲极少开花。她总算知道这些天他早出晚归的是忙什么去了。
他温柔的神情里似带着调戏,“本来,想等它多开几朵花,但看你有些等不及,便把它移了回来;今日将二位帝君请来,为我们作个见证。”
青孜收住眼泪,含羞带娇地瞪着他,青铎还说他人好,依她之见,此人花花肠子一堆,往后可得小心提防。
婚礼宴请的菜肴,全部都是昊渊亲手做的。虽然有青铎和穷奇打下手,但也是把他忙得够呛;很多菜,他隔天就开始动手准备,比如西海盛产的海味,为此还答应西海龙王要送他一罐子草莓酱。
冷菜两道、热菜六道、点心一道、汤一道。昊渊说,这叫十全十美。酒是他自酿的果酒,给两位帝君的回礼是他亲手所制的喜饼。以前,他说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会。青孜觉得那话真心有点厚脸皮了,现在却愈发觉得此言还算中肯。
转眼,三九就来了。青孜近日有些犯懒,一直躺着不想动,心里直犯嘀咕,身形尚未显怀,汤圆和汤包照理也还小,这懒劲儿怎么一日猛过一日,照这么个懒法,等生下汤圆汤包,她会不会完全走样啊?!
“你说,我要多久会生?”青孜躺在窗边的长椅上晒太阳,脸上搭着块帕子。
昊渊坐在她身侧,手里正在缝制小衣裳,针脚整整齐齐,“不知道,在你之前又没哪个女人给我生过孩子。”
“哪个女人会傻成我这样,连命都不要啊。”她凉凉的回击。
“你傻么,你如今除了享福什么事儿都不干。”他嘴角带笑,缝衣服的动作又快又稳。
“嗯,说得也是,如此看来竟是你比较傻一些。”
他嘴角的弧度深了。
“要不……去瑶台问问锦炎上神。”
“觉得闷了?”
“有这么明显吗?”
“你说呢?”
“我觉得,锦炎上神作为天界响当当的医圣,约莫能判断出来,我心里一点没底,这总不是个事儿,我看天界的女眷孕期都是二年左右,我家汤圆虽是不凡,有个三年也该差不多了吧。”这是其一。
其二,昊渊有个什么亲密动作,亲亲搂搂的或者情绪激动一些,将她推倒在床上又亲又摸的;抑或者,激动的都已经互相扒光了衣服,要享鱼水之欢了,汤圆汤包却醒了。硬生生的被他俩撞上不是一回两回了,这真真是个要人命的事情。昊渊如何作想她不知道,但她心里的阴影已然堆得比五神山北峰还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