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下,元戎用法力将青孜甩进了诺大的浴池,尔后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在殿外候着。”
“是。”又是“咣当”一下。
青孜终于回过神来,不回不行,这浴池忒深,而且,她不会水。元戎好整以暇的靠在浴池壁上看着青孜胡乱扑腾,他觉得她是装的,而且装的这么逼真、这么专业,他觉得十分有趣。其实青孜完全是真情演绎,丝毫没有掺假,等元戎发现这一点,青孜已经沉到池底了。
“该死。”元戎催动法力将青孜捞起来,此刻她脸色惨白、双唇微紫已没了那日初见时的生机勃勃。元戎不得不渡了些真气给她将她救醒,还动用法术弄干她的衣服,他觉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以后不能再有了。
原以为青孜醒了,会吓得大哭,至少也会幽怨的抽泣一下,可她却说,“那日冲撞了帝君很是过意不去,要怎么样才能让帝君消气呢?”
元戎很厚脸皮地说,“你服侍本君更衣吧。”
青孜真就拿起一旁整齐摆放着的衣服替元戎穿上,只是手法不够熟练,费了好些劲,最后替他系外袍的衣带时,他挡住了她的手,漠然道:“行了,回去吧。”
青孜抬眼看着元戎道:“帝君这是饶恕我了?”
“嗯,你回去吧。”
青孜笑了,眼睛由蓝转红,往回走的时候很是忐忑,唯恐碰到玄玑,殊不知元戎早用隔空传音将她支走。玄玑回来的时候,发现元戎帝君罕见的站在长生大殿中屏息思考,身上的长衫有些歪斜,他极其珍爱的紫色长发,居然湿了。
夜深人静躺在床榻上,青孜复又回想起白日里的情景,与早几年看过的某本凡间书册将将对上,她赶忙死死捂住了嘴,误闯浴室这个情节,好像是这样的:某某佳人在房中香汤沐浴,某某英雄或才子误闯香闺,二人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春风一度,最后佳人以身相许,成就一段美好姻缘。青孜觉得自己眼下的情况有些乱,看元戎帝君白日里的表现与书中全然对不上,而且她也不大理解这个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春风一度是怎样形成又怎么承上启下的,想着想着只觉头痛,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往后几日,青孜变得十分勤奋,太极殿的大院扫了一遍又一遍,窗沿门框也是擦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少泽帝君提醒,估计窗沿门框上的金漆难逃被擦掉的厄运。没什么事情拾捣,青孜就到后院去练习剑术和法力,真真是,刻苦练习,天天向上。
这日,青孜跪在长生殿外的长廊上,卖力地擦着地砖。
少泽帝君依旧在明月瀑布边看书,看着看着,淡淡问道:“在长生殿犯事了?”
“啊?”
“你近日刻意回避元戎君所为何事?”
青孜的脑子立刻飞速运转起来,然后脸不变色心不跳地答道:“帝君待我宽厚,我时时提醒自己要用功清修,才不辜负了帝君的提点。”
少泽罕见的笑了,那笑意从嘴角淡淡的扬起,慢慢散开,直到眼里也有了些许暖意。他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青孜,她这会儿跪坐在长廊的地上,手里捏着抹布,正看着他,神情诚恳。少泽觉得,青孜来了这些时日,果然长进了,撒起慌来镇定自若,与初来时判若两人。记忆中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长得这样好,一双眼尤其动人,比东海之渊的圣石更出色几分,“去忙吧。”
青孜如释重负,低头继续卖力地擦拭地砖,心里想,难道少泽帝君知道了什么?不可能,这种事,当事人都是忙不迭的遮掩,力争做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元戎帝君断不会将此事告诉帝君的。
是夜,长生殿的客室中元戎帝君和少泽帝君各执一杯,对饮闲谈。
“少泽君,今日怎么得闲?”元戎斜靠在扶手上,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懒懒的颓废。
“青孜可曾来此生事?”
“为何有此一问?”
“元戎君当真不知?”
元戎似笑非笑地回道:“不知。还请明示。”
少泽抿了一口仙露,接话道:“那是本君多虑了,先前问起青孜,她说曾在苍峨山中见过与你一般模样的妖孽,这倒是挺有趣的。”
“苍峨山?”元戎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他没去过苍峨山,但青孜那日确实反常,若真如她所说,这妖孽,真真该死,竟敢盗用他的相貌多行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