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还是没能逃脱得了你的这双眼睛。”接口出声,穆峄城对盛夏的观察能力很是佩服。
“其实,要他只是单纯的心虚,可能我也不会想太多,毕竟这驿站的位置十分偏僻,他要是想动点儿歪心思,与客栈老板来个里应外合的偷盗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但问题就出在,明明咱们三个人的穿着打扮看上去要有钱得多,可他却偏偏时不时地去打量坐在一边的陈子明。
尤其是你留下他在一边坐着,自己跑去客栈要房间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地看到,驿站里有人走出来试图靠近他。”
回忆着傍晚时分在驿站看到的情形,盛夏对着穆峄城解释出声。
“试图接近陈子明?”穆峄城愣了一下,“对啊,晚上他们选择攻击的房间和对象也都是陈子明,他们怎么好好的盯上了一个盗墓的小子?难道不该是想从咱们三个人的身上得到些什么吗?”
“问题应该出在今天你带着他突出包围上。”
清淡的嗓音里平静依旧,言涵抬头看着穆峄城,继续道:
“原本我今天就对那些人的围攻有点儿怀疑,他们虽然来势汹汹,带着必杀之意,但攻击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重点,甚至于连选择的攻击时间和地点,都不是什么特别容易得手的地方。
我总觉得,言逍在半路安排这么一场来去匆匆的暗杀有些奇怪,要是想彻底置我们于死地,他派来的人远远达不到百分百一定能完成任务。
所以,他一定是另有所图,可我却一时没想到他的另外目的是什么,直到晚上的时候,阿夏跟我说了她今天在驿站看到的情形和怀疑。”
“你的意思是,他们今天中午对我们的围追堵截只是一场试探?”愣了一下,穆峄城插嘴问道。
“嗯,不过也不全是,如果他们真能将咱们全都杀死,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盛夏出声说道。
“但他们没能杀得了我们,又看到我们在那么危机的时刻,选择了带着陈子明冲出包围圈,所以才认为陈子明这个人是我们在昆城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
穆峄城瞬间了然。
“嗯,”点点头,盛夏说道:“所以我才会想到,他们今天晚上若是真的来偷袭,目标肯定首先是放在陈子明的身上。他们觉得,只要杀了陈子明,就没有人能给当年的事情作证了。”
“那这样的话,事情可真就难办了……”
眉头难得的皱了起来,穆峄城的心里忽然就有些担忧。
“言逍现在已经误认为陈子明是我们找到的能证明当年那件事情的证人,我们又不可能把找到的真实线索告诉他,那他岂不是会一直盯着陈子明,然后不断的试图将他杀死?”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穆峄城皱起的眉头拧得更紧,“现在还是在京城之外,等到我们带着陈子明回到京城去,他岂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处在危险之中?”
“这个事情我会安排,只是不能按照原计划将他放在府里当差了。”
沉吟片刻,言涵淡淡的出声说道。
—
翌日天微亮便启程,四个人带着被捆绑得扎扎实实的程校尉马不停蹄地向着京城前进,及至到了城门之外,也已经是夜半月沉,星子稀疏。
在城门外几里处就已经遣散了各自的坐骑,言涵和盛夏跳上马车,将陈子明和程校尉严严实实地塞到了车厢的座位底下。
“门外是何人在喧哗?”被敲门声震醒,城门的守望阁上传来守卫十分不耐烦的询问之声。
“是安王殿下的马车要回京,还不赶紧打开城门?”
驾车的穆峄城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他纹丝不动地坐在马车上,只等着那守卫从阁楼里下来走到他的面前。
“安王殿下?”守卫上下打量着穆峄城,“令牌呢?”
“仔细看清楚了。”将手里的令牌丢到守卫怀里,穆峄城一脸严肃,“不要磨磨蹭蹭的,耽误了殿下回府歇息,你担待得起吗?”
“令牌是没错,可车里坐的人到底是谁,就请恕在下无理,要好好大家检查一番,以防有人鱼目混珠的趁夜溜进京城。”
仔细地将那令牌看了几遍,守卫却依旧不肯轻易放行。
“你好大的胆子!连安王府的马车都敢拦?你到底是有几个脑袋?”色厉声疾,穆峄城佯装怒气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