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说的话,重重的打在她的心口上。
那一夜,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对他要求太多、太高?
如同他的贪心和自信她不会与他分开,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在某些想法上是自私的。
两个不同性子的人要相处在一块,本来就是互相包容,但想想,她是不是真的包容过他?因为她的随兴,很多事都是她想做就做,而他总是一面无奈一面配合着她。
因为她总是无厘头的想法,所以觉得现在开放的时代,男欢女爱不算什么,就算要欢爱,也要找个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他被她诱惑了……那时的他好像也是既无奈她的任性又纵容她的开放想法,随了她……
她老是说一就一,说二就二,所以很多事他都站在配合她的那一方,再无理的要求,再麻烦的困扰,他还是依着她……连陪她一块进女厕……嘶,现在想想,如果那时他离氏继承人的身份被认出来,即便还没有继承,但这消息被传出,会有多大的影响?
再例如……现在……她不走,不愿意接受他,不向他承认自己的婚姻是假的,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他还是待着不走,宁可委屈自己陪着她……
他对她有爱吗?废话,她再笨、再傻也感觉出来了,就算不是深爱,也和爱字有关,连她都知道,不是在意他,不是对他有了情感……谁会这么浪费时间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为什么她现在才要思考这问题呢?
“因为太熟了……真的太熟、太熟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熟悉到连爱这种事都不需要去说,比爱更深的亲情牵绊,比情字更浓,根本无法分清彼此的关系……
她突然抱着头,领悟了自己与他之间的情况,不只是复杂,而是根本就缠在一块,打了数百数千个结,就算解一辈子也解不开……
“姗姗……姗姗……”那令人心烦的家伙,神情不正常的来到她的面前。
“怎么了?”老实说,她现在不想面对他,但没办法,他正抱着她的儿子。
“宝宝是不是不对劲?他好像不舒服。”小小人儿的脸颊微红。
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她皱起眉头。“他发烧了,昨天去打预防针,医生说有可能会发烧……那时拿的预防性退烧药呢?让他吃了,应该就可以了。”
孩子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发烧,她显然也有点紧张,毕竟老一辈有经验的人都不在家。
“退烧药?”离天烨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对,医生不是说会给我们一瓶红色药水?”她接过孩子,有些手忙脚乱。
“我……我没有拿,一打完针,我就去开车了……”
她一怔,惊讶的转头。“你没拿?”
“我……我没有。”他如临大敌,突然转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她急急的问。
“我下山去医院。”
“来不及了,现在下雨,山路难走,下了山你还得开车,再回来的时间就双倍了,我们一块去。”她急忙作出决定。
“可是大雨……”
“我绝对不要自己一个人和孩子紧张的只能待在这里等,要就一块去,而且这样一来一回的时间太久,我怎么知道孩子的情况会不会更严重?如果你下山,雨又大,最后上不来了,要怎么办?”她紧张又认真的说。
“好,那你帮孩子多穿些衣服,我去准备。”
二十分钟后,在大雨滂沱的山头上,她将孩子背在身前,双手紧紧的护着孩子,而他一手拿着伞,一手将她紧拥着,两人踩着微快又沉稳的步伐,小心的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山上的生活很自由,空气很清晰,但相对的,很多设备不方便,没有诊所开在山上,没有所谓的便利商店,连个计算机都没有办法使用,大都市有大都市的方便,山上也有山上的舒适,但相同的都有所谓的缺点。
山上的雨很大,两人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下山,直到上了车,郝贺姗小心翼翼的检查被她保护在怀中的孩子,确定孩子仍然发烧,不过没有加剧的情况,不禁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毛巾给你,你快点把身子擦一擦,否则会感冒的。”离天烨交代,启动引擎,催油门,朝路程需要二十分钟的诊所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