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如果孩子……七个月,能出生吗?”
护士想了想,“若是突发性早产,也许会在保温箱内住一段日子,可以。”
“这样啊……那……七个月就出生的孩子……能重达三千七百公克吗?”他的表情很是疑惑,还有……不确定的紧张感。
“七个月三千七百公克?这……如果早产,应该不会这么大,三千七百公克……应该算是足月生啰!”
“足月?”他满脸疑问。
“你看这里……啊!妈妈忘了写小孩的出生日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宝宝昨天打预防针,大概就可以推算出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了,第一次打的卡介苗一般都是出生后几天就一定得打的,再看一下他接下来打预防针的日子,宝宝是足月生的。”
“呃……”他还是一脸茫然,因为没有做过这种研究。
护士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不懂,笑了笑,拿了张纸,帮他算了下。“如果你是想知道宝宝的出生日,那大概就是这一天。”她在上头写了个数字。
顿时,他心一颤,双眼睁得好大。“那……由此推算,妈妈的怀孕日子是往前挪……十个月?”
“是啊!”
离天烨全身僵硬的站在柜台前,那一双眼晶亮又震惊得不可思议……
他傻傻的低下头,身子不住的颤抖,感觉心跳……愈来愈快,愈来愈激动。
难怪孩子姓郝贺,难怪她只叫孩子宝宝,难怪山上那些人都不叫孩子的名字,难怪他和她被留下来时,小苍的表情很不对劲,难怪……难怪……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神情从喜悦变得落寞。
后悔在他的脸上显现……他不甘心的紧握双手。
太多了……他失去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几个小时后,孩子的情况看起来有些好转,而雨也停了。
坐在车内,郝贺姗好奇又疑惑的看着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沉默的男人。
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喂!怎么了?”她终于忍不住好奇的开口。
“姗姗……”离天烨透过后视镜看着她。
她被他镜中反射出的眼神吓了一跳,因为他的目光是那样专注和沉重。
“干嘛?你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生孩子时……很痛吗?”
听到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给他一记白眼。
“当然痛,这小子很大一只,怀他时我也没胖多少,只多了他的体重和羊水,你就不知道他要出来时,我痛得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在这乡下,医疗设备不像大城市,只能躺在床上,咬着布努力生,连无痛分娩都没有,难过得很。”
“那……那你为什么要生呢?”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有着心疼,有着内疚,有着不舍,有着浓浓的情感。
“为什么?就有了啊!既然有了,就代表拥有新生命,既然是一条生命,为什么要残害他呢?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舍得不要?再说……是孩子啊……我的孩子……”是他和她共同创造出的新生命。
想到那时的她有多难过,为了发生的一切事情感到无精打采,完全提不起劲,要不是得知这个孩子的到来,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
“对不起……”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突然回过神来,瞪着镜中那双充满歉意的眼眸。
不知为何,她垂下眼,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就算她想隐瞒,他大概也确定一件事了。
郝贺子扬是他与她的孩子……
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她真傻,仔细想想,就算是他有事想瞒她,不也是被她轻易的发现了吗?他和她之间的这点默契啊……太像了。
“有一天……当你想说的时候……愿意再接受我的时候……我会继续等下去……反正……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摆脱不了我的,绝对摆脱不了。”他停下车子,缓缓的转头,对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