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点点嘴唇,故作高深状:“想让我饶你也简单。”
安晴识趣地啾他一口,又笑问道:“那相公是想用什么方式犒劳我啊?”
裴靖继续维持那副高深莫测的神qíng,勾起唇角冲她眨眨眼睛,忽然用她身下垫着的的被子迅速把她囫囵包住,再猛地将顾氏被褥卷扛到肩上,而后便大步走出房间。
安晴只来得及低叫一声,便被大头冲下地带了出去。待她反应过来时,采花盗裴靖已经将她扛到了外屋,正要推门向外走。安晴忙如蚕宝宝一般艰难地转头,求助地看着含夏和听月。然而这两个小妮子一看便是被裴靖收买了的,听见有动静,只抬头望了他们一眼,便又迅速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自去在灯下玩。
安晴眼见求救无望,便也索xing算了,只趴在裴靖背上轻声呻吟道:“你这样倒着我,我好头晕呀……”
裴靖闻言立马换成了打横抱着的方式,又笑道:“刚才不是怕你不依,挣扎着跳下来么,我便只好先将你绑出来再说了。”
安晴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来捏他鼻子:“讨厌,仔细让下人们看到,明儿个看你要跟爹娘怎么说!”
裴靖嘿嘿地笑:“放心罢,早打点好了,你相公不是那么粗心的人!”
“嘁,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请问细心的相公,咱们是往哪去啊?”安晴收回手来,借着明亮的月光打量裴靖身上:果然十分细心,竟晓得事先换套厚实的衣服,一看便是要出门的,可恨她方才想着已是到了屋里就轻松了,竟一直都没留意。
裴靖低头香了她一口,笑眯眯道:“老地方。之前答应你的,总不能食言吧?”
安晴转了转眼珠也便明白过来,于是乖乖窝在他怀里,任他将自己又带到了山顶露台的“老地方”。
安晴这次被彻底捆成了个粽子,虽然飞翔的感觉依旧,她却是少了几分沉醉,多了几分哭笑不得:“裴大少,你不会真正喜欢的是一坨ròu吧?怎么这么爱抱着我跑来跑去,再这样下去,你媳妇的腿就彻底没用了。”
两人此时已双双躺在水上露台棚顶上的一张软榻上,自然,他仍是将她抱上了软榻,似是如安晴所言,打算彻底将她的双腿视作无物了。
安晴怕他着凉,于是展开身上的被子将裴靖也包裹了进来,而后方笑问他:“清风朗月,裴少爷端的是好兴致,莫非要同小女子在这里大被同眠?若当真如此,夜深露重,一chuáng被子却是不够的。”
裴靖在被子底下捉住她的手,笑道:“娘子若不是光看着我,向上看看,或许能发现另一种乐趣来。”话里意思,很有一种揶揄她沉迷于过于“世俗”的乐趣的意味。
安晴不禁又气又窘,瞪他一眼以后果真抬头望天。
今夜是八月十五,明晃晃的圆月悠然自得地挂在天上,蟾宫中的玉兔嫦娥也是栩栩如生,清晰可辩。相应的,今天晚上却不是个看星星的好时机,在满月的映衬下,只有半数的亮星还能看见,余下的皆化作或红或紫的亮点,倒也让银河显出了几分别样的风采。
裴靖在她耳边低语:“之前就一直想跟你一起躺着看回星星,只可惜这场面太过香艳了些,你定是不肯与我如此躺在一处的。现下总算好了!”说着又捏捏她手心,威胁道,“别说俗气,我会生气的!”
安晴连忙否认:“哪里的话,我家相公最是超凡脱俗,连看个星星都这样惊天动地,哪是我辈凡人能比的。——只是……在月圆之夜看星星,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嘁,重点都在那句‘只是’上了,夸我的心却是一点都不虔诚。算了,本少爷今晚上心qíng好,就暂不与你计较啦!”裴靖捏捏她脸颊略施惩罚,便示意她看天上,“还记得么?去年的今天,你跟我有了个一年之约,现下正好是约满。去年说不出来的话,今年我便要说个痛快。——看,那颗是玉衡,那颗是北辰,这两颗星星即使是在月圆夜里也是清晰可见。只要它们不灭,我对你的爱就不变。”
安晴低头讪笑,在被子里蠕动几下之后喃喃道:“咱俩也成亲两个多月了,相公你也不必总用这么ròu麻的词儿来哄我了吧?”说是这样说,她却借着方才那几下移动就势朝裴靖的身上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