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便是命定的?
胡思乱想着,已经快出小林子了,再往前些,便是大道,走上个百步,便能回到普救寺了。张君瑞忽而站住了脚,红娘不解:“怎了?不走了?”
他腼腆道:“红娘,再往前走,人便要多了起来,我看,不如分开走吧!”
红娘不乐意了:“你是不愿意和我一块儿走?”她长得不好看么?嫌丢人么?
张君瑞慌忙解释:“决不是,只是我怕人多眼杂,这风言风语传了开来,毁了你的清誉。”其实,也存了私心的,怕那天仙瞧见了,不好说。
说,好似多情了,不说,心底却是不舒服的。
红娘狐疑地看着他,竟察觉到了他有未说的心思,她心中一时不快,无从发作,只将那伞猛然往他手中一塞:“那你便拿着吧!”张君瑞还没来得及出声,她已跑了开去。
快快的,便不见了影子。好似在逃避一般,逃避那让自己不开心的理由。
怎办?皱了皱眉,张君瑞只好独自前行,一边思量着找个机会把这伞还给红娘——他给忘了,这伞,似乎也不是红娘的呢!
夺面妖魔
夺面妖魔 夜,红娘依旧陪着崔莺莺在佛殿烧香,崔莺莺专心致志,她却在想着白日的事情,再次地见到了张君瑞,她的心中好似被小猫儿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又是——有趣儿的。回想那美丽的画,真不知,如果让他给自己画上一幅,会是如何?他可会应允?
不禁红了脸,偷偷瞄向身侧闭目的崔莺莺,烟雾缭绕着她,好似翩翩降落人间的仙女,是呀,当初,自己不也被她的美貌给吸引住了么?何况男人?不由得,想起了张君瑞对崔莺莺的夸赞,便有些泄气了。
今日之事,她未告知任何人,是的,尤其是——崔莺莺。红娘,隐隐约约明白了,何谓防患于未然。只是,她又幼稚了,以她的能耐,现在的心思,怎可能做得到呢?
不多时,又开始犯困了,崔莺莺似是无意道:“红娘,你且先回去吧!”近日,她都会先遣了红娘回放歇息。
红娘揉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再陪一会姐姐?”
“不必!”崔莺莺的声音竟有点儿大了,她缓缓心,柔声道:“你回去吧!这是普救寺,佛殿离西厢房也不远,无甚大碍,我自个儿回去便成了。”
红娘有点儿疑惑,还是起身了,关照几句后,便起身离开。迈出门槛,一双玉手缓缓将房门合上,崔莺莺的身子,仍在一动不动地跪着,那美丽的背影,是女人也无法抗拒的脱俗。
房门在红娘的手中合上,那遮掩的,除了崔莺莺,还有秘密。
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秘密,渐趋扩大。
一首诗,一个对子,你给我一句,我回应着,虽只见过一次,却铭记了那声音。于是,盼着深夜,你我以声音和诗来相会。
连日来,镇子上都不安宁。两个死去的妇人,身子僵硬,面目全非。是的,脸不成脸,面容已无,整张脸皮,被生生地撕去。身上的精气,也全数吸走,极重的戾气弥漫了屋中。看到的人早已吓到说不出话来,被好心人带走压惊。妙觉探查了周遭的一切,却追不到半点的味儿,只能重回屋中,试图寻找那可能尚在游荡的亡魂,一探究竟。
奈何,亡魂无处寻,想必,是让那妖物给吞下囚禁了。以恐惧的精神力作为强大它的粮食,也可将所有的线索都带走,竟是十分的老练。且之前并未感受到任何的阴邪之物进入此镇,足见它的能耐。
不好应付。妙觉皱了眉,罢了,先做场法事吧,化解化解这戾气。正想着,身后一人走了进来,正是普救寺的妙德,也是妙觉的师兄。虽降妖之法远逊于妙觉,然在对佛法的领悟上,却只差妙觉些许。只见此人生得细皮嫩肉,一双眼极细,几乎要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但见他说道:“师弟,你是否已探查完毕?师兄已将法事备好。”
妙觉转过身,淡淡道:“已毕,那便劳烦师兄了!”话说完,便走了出去,僧袍带起了清冷的风,徒留身后一双暗暗嫉恨的眸子。
师兄?哼,他既然是师兄,为何师父如此看重这个师弟?而不是他?普救寺上下,皆说妙觉才是将来继承师父衣钵之人,他偏不信!
阿弥陀佛,佛门中人,怎可如此任由心魔滋生?妙德低了头,口中诵念,做虔诚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