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打量起那一块块的肌肉来,他浑身上下,都是这样古铜色的皮肤么?常在日头下么?是否是练功的原因?岂不是很累?为何玉树就能那么白净?
妙觉被她盯着,几乎要烦躁起来,忙静静心,快速地弄好了纱布,拿过一旁的僧衣穿起来,这才自在了许多。他每动一下,那伤口就要被牵动着,饶他再如何能忍,却也无法一点都没有表露,那眉头那便皱了皱。
这一皱,红娘就忿忿不平起来:“那孙飞虎是个什么东西!等着我去找他算算账!”她倏地站了起来。
“站住!”妙觉一喝,伤口又疼起来,汗珠便从他的额上滚落。
红娘一看不妙,赶忙坐到他的身边,替他擦汗:“你别动怒,我就说着玩儿的,我听你的!”
妙觉挡开了她的手:“你听着,我受伤也不过是我的事情,你若是施了妖术去害人,我就不饶你!”决不饶她,能让她一直留在这身边的唯一理由,就是她不害人。
红娘不服:“可他伤了你,再说了,我也没要怎么下毒手,顶多,顶多……”顶多什么?她还真没想好,她也不能杀了或者伤了孙飞虎,这人于她来说还有用处呢。
“顶多什么?”妙觉教训她:“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呆着,莫要惹事。”
惹事?才不是她惹事,是那张君瑞惹的事,他惹下了这样的祸端,让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明里暗里地针锋相对。
“好了,我也没什么大事,”妙觉下了逐客令:“你就回去吧!”
“你都伤成这样了说没事?”红娘白他一眼:“妙觉,你这人性子也太倔了,若是疼,便是哼一声又能如何?你非要忍成这样,不是折磨自己么?”
妙觉无奈:“一定要哼一声么?我没觉得是在折磨自己,你别在这儿磨蹭了,让寺庙内的师兄弟看着了,我也没法说清。”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红娘不满,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今夜我让玉树给我带点伤药来,我再拿来给你,你等着我。”
“玉树?”妙觉想了一会,闷声道:“是那狐妖?”那只狐妖,风流倜傥,还曾在后花园中大胆地要……真是放肆!
他不喜欢那只狐妖,当下回绝了:“不必了,这外头正围着孙飞虎的人,他也不便进来。”
“无碍,玉树的道行比我高多了,他定可以轻松进来。”红娘絮絮叨叨:“你也莫要如此客气。”
“我说了不必!”妙觉发作起来,倏地一声站了起来,胸口又疼了。
红娘也发怒了,快走几步过来,一把扯住他坐下,发了狠:“你若再嫌我烦,倒不如把我收进乌金钵算了!若不然,便好好歇着,我晚些过来找你!”
言毕,跺跺脚,走了。
徒留妙觉,拦也拦不住,张张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红娘才到老夫人房外,便听到里头传来崔莺莺的哭声:“娘,若要我嫁与那孙飞虎,倒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红娘一惊!
又听得老夫人哽咽:“莺莺,为娘也不忍心啊!你莫要再说这丧气话,叫娘听了如何安心?”
一声长叹,老夫人道:“不管什么人,若是能将这妖兵退了去,老身定是什么要求都能应允!”
红娘在心中冷笑:只怕是没有这样的人了!她甩甩水袖,离开了。
三日,今日是第一日,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能有回天之术?
是夜,烧香完毕,红娘便起身,做那贴己样:“姐姐,张公子也快来了,我还是去外头给你们候着门吧,你和张公子,多说些心里话。”再过两个晚上,看你们还如何说话?
“妹妹留下吧,”崔莺莺也起了身,看着她:“今夜正想着要说说如何退了那孙飞虎的包围呢,妹妹也一道留下听听。”她盯着红娘的眼睛,有些冷漠——红娘,你不想帮我,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红娘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心中暗笑,面上却做出了一副惊喜模样:“姐姐可有法子?”崔莺莺,你还想死撑要何时?
“我是没法子,”崔莺莺弯腰将双膝上起了褶子的地方一一抚平,好似拂去了那些困难一般:“你也没法子,可有人有,他一会就该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