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灰衣人对视一眼,手中的弯刀齐齐向那白衣公子砍过去。青衣少年似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不要命一般,却被人在脚上砍了一刀,顿时扑倒在地。
水镜月站在树梢上看了那白衣公子一眼,皱了皱眉,终于飞身而下,落地之时手中的刀已在周身打了个转,周围的几人顿时齐齐往后飞去,一人还撞到围攻那青衣少年的灰衣人,倒在一起。
再看水镜月,手中的刀仍在鞘中,竟似从未出鞘一般。那几个灰衣人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鲜红的血浸染在衣衫上,疼痛无比真实。
水镜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走吧。”这群人跟之前追杀水镜月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但似乎并不是同一班人,功夫弱了很多。
领头的那人看了水镜月一眼,手一挥,带着手下消失在丛林深处。
青衣少年费力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马车,急切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稍走近,见到白衣公子胸口的一片血红,不由惊叫出声,“公子!你受伤了?!”
水镜月突然拔刀,眼中的寒气陡生,冰冷的刀刃架在那白衣公子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青衣少年扑到马车旁,伸手对水镜月打出一拳,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一脚踢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水镜月的眼神有些冷,黑色的瞳孔如同一口深潭,周身弥漫着一股杀气。她定定的盯着那白衣公子那双眼睛,语调微沉,“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公子那双眼睛仍旧半睁半合,带着几分慵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全然不把那把刀放在眼里。他嘴角微挑着抬头,脖子上沁出一道血痕,对水镜月淡淡一笑,道:“长庚。”
第十一章 跟踪
白衣公子吐出两个字,身子一歪,晕了过去。幸好水镜月眼疾手快,收刀收得快,不然这一刀可就真要了他的命了。
其实,自出了剑阁,这已经不是水镜月第一次遇到他了。
上次遇到他,是江陵城。那时水镜月见城中热闹,街道上的官兵也多了不少,于是下马找了家酒楼,想听听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可是,她刚走到一家酒楼门口,就感觉有些异样,抬头,就见二楼临窗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正含笑对她点头。
她愣了愣神,一时没认出他来,直到看见了他身旁的阿杰,才试探着叫出声:“你是长庚?”
他的双眼已经好了,微微垂着眼皮,却仍能看见一对琥珀色的瞳仁,如琉璃一般流转着光芒。
长庚点头,倒了杯酒请她坐下一起吃饭。
水镜月却是不领情,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发了脾气,冷声问道:“你一路都跟着我?”
长庚似乎有些意外她为何突然翻脸,一时无语。
一旁的阿杰原本想着水镜月也算是自家主子的恩人,这次对她的态度恭敬了很多,但听她如此对自家主子,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瞪了水镜月一眼,道:“谁跟着你了?我家主子是奉西南王之命,前来护送使者回乡的。”
年前,西南王府派遣使者前去金陵城,给景平帝贺岁。原本一切顺利,可是,半个月前,使者从金陵城返回,途经江陵府之时,遭遇一群黑衣人劫杀。最后,五个使者四死一重伤,被人打包送到了江陵府府衙。
西南王府派个人过来护送使者的遗体回乡安葬,确实很合理。
长庚似是丝毫未觉察到她眼神中的冰冷与淡漠一般,居然还请她帮忙调查使者一案,说是这案子多半是江湖人所为。
水镜月冷哼一声说她向来不理朝堂之事,连声告辞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西南王使者一案早就传遍朝野,江湖无人不知,水镜月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姑且相信了他的话。
可是,如今在江城又遇到他,算是怎么一回事?
水镜月防着长庚,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在江陵相遇,她没有认出他来,不是因为她记性不好,而是因为长庚跟之前不太一样。水镜月第一眼看人,一般都是看人的眼睛,而她在看到长庚的那双眼睛时,就知道这人是个高手,还不是一般的高手,功夫应该不比她差多少。可是,长庚一直都是以文士的姿态出现的,举手投足之间也不像是个会功夫的。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个高手,却一直装作不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