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眨了眨眼,问道:“令尊?唐门主唐震?”
北斗七星其他几人听了这话也有些在意,天枢皱眉问道:“唐门主说了什么?”
“父亲说当年水夫人在锦城的时候曾……”唐小惠说了半句话,微笑着看了几人一眼,“你们确定要我在这里说?父亲可说了,这话只能告诉离城宫主一人。”
天枢看着她,有些犹豫。
天玑冷哼了一声,道:“大哥别上她的当,唐震跟宫主的恩怨十八年前就了结了,有什么话当年早就说清了。”
唐小惠心中暗骂了一声,脸上却仍旧笑意不减着,“各位前辈不信也没关系,要不然我在这里说?反正丢的也不是唐门的脸。”
这边打得热闹,宫里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就连本该在方圆山庄讲课的古玲和舒桐都带着学生跑过来看热闹了,一听这女子似乎跟宫主关系匪浅,众人不由都伸长了耳朵。
玉衡道:“给她松绑,北斗七星还惧她一个小丫头不成?”
天权听了颇为赞成的点头。
瑶光也道:“她好歹是二小姐的朋友。”
天枢挥手,让天璇给她松绑。
唐小惠刚得了自由,伸手活动一下刚被绑的有些僵硬的手腕,一边笑嘻嘻的道:“北斗七星阵果然厉害,小女子今日算是领教了。不过嘛,这北斗七星……未免也太单纯了点!”她话音还未落,也不见她有何异动,空气中就立马升起了一片红色的烟雾……
正在这时,天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
“天玑叔叔手下留情!”
“阿月!”唐小惠听出了水镜月的声音,惊喜的叫出声,但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僵住了——
“别动。”阴冷的声音似是来自地狱一般,剑锋上的寒气割伤了唐小惠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唐小惠这才明白水镜月刚刚喊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由暗道失策。
那刚刚升起的红色烟雾还不及扩散,就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弥漫起一阵淡淡的清香,似是薄荷的香味,却淡了很多。
水镜月落地,看了看现场的情形,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没酿成大祸,否则以水镜宫和唐门之间的恩怨,还真不好收场。
解毒的是古玲。她将手中的瓶子塞进身旁的少年手中,带着怒气走到唐小惠跟前,红着眼睛一气的数落道:“听说你是二小姐最好的朋友,我还想替你求情,可没想你竟如此歹毒,你知不知道你下毒害一个人,我们做大夫的要花多少精力去救他?你知不知道要一个人死是多容易,要救活一个人又是多困难?今日若不是我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天枢叔叔他们且不说,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他们都是平常人家的儿女,被父母送来这里学医,将来是要去治病救人的!他们哪里得罪你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学成了,将来能救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他们若是死了,他们的父母会伤心,会绝望?你也是有心的,也是有家人的,他们若是出了事,你就不会难过吗?”
这一长段话,她几乎憋着一口气一股脑的倒出来,说完了呼吸都有些不稳。
水镜月难得一次在古玲啰嗦的时候没有插话,等她终于念叨完了,才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玲玲,别生气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唐小惠正想说什么,被水镜月一个眼神阻止了,只好撇了撇嘴。
水镜月看了看刚刚站在古玲身边的那个少年,叫了一声:“舒桐。”
舒桐点了点头,过来轻轻拍了拍古玲的手臂,带她离开了,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水镜月伸手拂开天玑的剑,拉着唐小惠的手给北斗七星鞠了一躬,“多谢各位叔叔和姑姑手下留情。”
唐小惠皱着眉头,颇不乐意的模样,见水镜月那模样,却又发作不得,只好跟自己生闷气。
***
水镜月将唐小惠带到自己的“狗窝”,见她一脸的郁闷,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你刚刚用的什么毒?玲玲平日虽啰嗦了点,生这么大的气也不多见。”
唐小惠一口喝下那杯凉水,似是还嫌不够,又给自己到了一杯,从胸口里憋出三个字:“七情泪。”
七情泪是一种很折磨人的毒药,中毒者会尝尽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的考验,每经历一种情绪,就会留下一滴泪,等到流下七滴泪的时候,人就死了,死的时候却是含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