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燕宁冷冷的一笑,眸中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他终于来了!”
“你!”静王气的一拂袖子,恨不得抽出剑来砍了燕宁,不过他如今能占领皇城,日日在着龙椅上坐上片刻,也全凭燕宁在背后默默的出谋划策,不是静王有多么的信任燕宁,而是因为他深刻的知道,若他不放手一搏,待皇帝缓下阵脚,迟早会对他斩草除根。
“我们还没有输!”
“什么!”静王不可置信。
燕宁阴森森的一笑,“我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筹码。”
大殿的门被哐当一声踹开,门外守卫的士兵,瞬间被一剑砍杀,浑身是血的倒进了门里。
燕宁望向门口,看到那个玄色的身影带着夜风踏入,心中轻笑一声,来的,竟这样快!
成翊一手持流霜,一手拿着降龙鞭,一步一步的朝殿中的两人走近,剑身的血随着步履的起伏,在皇宫大殿光亮的大理石板上,留下一条斑斑点点,鲜红的线。
“你……你不要过来!”静王瞧见成翊嗜血杀人的模样,心有胆怯,指着成翊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燕宁走上前迎向成翊,背脊挺的笔直,竟没有丝毫怯弱之意,而是如老朋友一般,随意的问了一声,“你来了!”
成翊用剑指向燕宁,冰冷的问道:“皇上呢?”
一抬手,后殿的人看到燕宁的示意,拖拽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从后面走出来,把那人如丢弃抹布一般,扔到了地上。
成翊望向那面如枯槁的老人,心头一涩,正是多日不见的皇帝,只是如今的模样,和之前宽厚温和的样子,相差了太多。
“父皇!”
父子连心,燕楚一进殿,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皇帝,心痛的喊了一声,便要冲上去。
刚刚迈出去几步,一把锋利的长剑横向皇帝的咽喉,立马迫使燕楚停下了脚步。
皇帝爬在地上,死灰般的眼眸在看见成翊的时候,迸发出了一抹光芒,看到那个他日日惦念的身影,气息虚弱的说道,“翊儿,你终于,回来了!”
静王一看,皇帝的性命暂时控制住了成翊的脚步,便又指着成翊责问道:“你……你有什么资格闯进皇宫?你这是谋反?”
“资格?”
成翊轻嗤一声,举起手中的降龙鞭,“我手握降龙鞭就是资格!皇城外围着的几十万大军,就是资格!”
静王仍不死心,“你擅自调动军队,就是死路一条!”
“哼!我有先皇亲赐的虎符,如何不能!”
静王事到如今,依旧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颤抖着说道:“不,不可能!卧底的人,分明看到你上交了虎符,辞官回了家!”
一句话,把成翊的回忆带回了大雪纷飞的那日,他刚刚辞官踏出宫门,皇帝贴身伺候的公公,却唤住了成翊,从袖中悄悄掏出虎符交付给了他,只说是皇帝的意思,当时,那公公传了一句话给他,说皇帝相信,有成翊,至少可保大梁安然。
皇帝躺在地上,在看到成翊的那一刻,胸中咬牙挺着的那一口气,慢慢的散了下去。
泪眼婆娑的看着成翊和燕楚良久,皇帝把目光渐渐移向了房顶的砖瓦,眼神开始渐渐涣散,脑海中闪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或哭的,或笑的,或活着的,或已经死去的,最多的,还是他久久难以触其项背的襄王。
燕楚望着失了动静的皇帝,痛苦的大喊一声跪倒在地,他的父皇,还是去了!
一旁的燕宁却听着这凄惨的哭声,噗嗤一声笑了,静静的望着成翊。
“怪不得那莫枞,任凭怎样鞭打折磨,都不肯说出虎符藏在了哪里!原来,竟果真还在你这里。皇帝明知你恨他入骨,竟还肯信任你,倒是很让人意外!”
皇帝的离去,让成翊的心一下子空了许多,儿时父母的身影已经模糊,脑海中记忆深刻的,却是那人曾经把他揽在腿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念书,生辰的时候,送他与燕楚和萱灵都不同的礼物,第一次领兵打仗,亲眼看到队友惨死后,那种无能为力的悔恨,都是他陪着他慢慢度过。
而他,似乎从未回报过他什么。
“痛心了么?”燕宁簇着眉头,用无比疼惜的语气朝成翊问道。
见成翊冷着脸不做回答,燕宁呵呵一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成翊哥哥,就是这种感觉!你敬爱的人突然离你而去,是不是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