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簇着眉头细细观看,像是在欣赏一件极美的东西,伴随着那人的哀嚎声,杨臻叹息道:“第一刀没有切好,真可惜。”
说罢,刀身一挥,把断指甩进了一旁的铁笼里,饥饿已久的野狼闻到血肉的味道,立马扑了过去,争抢着,吞下这极其“新鲜”的美味。
杨臻微笑着,把目光看向瘦高的男人,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于是用最娇媚的声音说道:“莫急,夜还很长呢!”
刀尖在地面游走,划出一道蜿蜒的曲线,慢慢的划到了那哀嚎着的,肥胖男人的身上。
皮肉的松软抵抗不了刀刃的锋利,还未用力,匕首下的皮肤已经被齐齐划破,只切开了薄薄的一层,浸出腥红的血液,却不是很多。
刀尖微转,探进破损的伤口里,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挑起薄薄的一层皮肤,慢慢剥离,直至看到皮肉下根根分明的筋骨,才稍稍停下动作。
惨叫的声音一波高于一波,杨臻听着,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痛快,仿佛这声音,已经超越了所有的声乐曲觞,带着复仇的快感。
叫声不断,几乎将要把喉咙喊破,那肥胖男人口中先是夹杂着污秽不堪的咒骂,渐渐转变成了声嘶力竭的求饶。
杨臻不为所动,把剥下的一层肉皮甩给笼中恶狼,继又惬意的,在那瘦高男人颤抖的目光中,用刀尖轻轻挑拨着血肉模糊的筋骨,一根一根,仿佛刀下的不是生生活人,而是在弹奏一曲美妙的音乐。
直到四肢的筋脉全部被挑断,那肥胖的男人如一只巨大的蚕蛹匍匐在地上,随着鲜血的流失和痛苦的折磨,已经气若游丝。
杨臻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刀背的血,像老朋友一样朝着瘦高的男人说道:“你看,第一下不熟悉,慢慢就好了呢!”
那瘦高的男人惊恐至极,面部的肌肉不可自制的颤抖,看着面前的女子红衣妖艳,虽美的不可方物,但此时,却像极了索命的恶鬼,将用最残酷的方式,收取他兄弟二人的性命。
“当年我兄弟二人留你性命,你为何今日如此残忍?”
“残忍?”杨臻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抬起匕首一把刺进了那瘦高男人的肩膀。
“我残忍?你们把张艺剁碎了喂狼的时候,可觉得自己残忍?”
那男人虽不记得张艺是谁,但杨臻说的这件事情,他却哑口无言,几年前,他们兄弟经常打劫了过路的行人,砍死之后扔到野山沟里,没有被人发现的尸体,过几天就会被野狼牲畜啃食的只剩几段骨头。
冤冤相报!那瘦高男人闭上眼睛,当时他们只贪图了金钱利益,如今他为鱼肉,才了解了当时那些人的无助。
见对方求死之心已抱,杨臻再看爬在地上的人,疼痛让他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看到杨臻,吓的身子一抖,下体湿了一片,发出骚臭的恶气。
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一身素青衣衫的沐卿进来,看了看眼前的景象,面色淡然,仿佛看到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花鸟鱼虫。
走到杨臻身旁,沐卿伸手把她轻轻的拉了过去。
“阿辞累了,该休息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杨臻看了沐卿一眼,在这肮脏血腥的暗室里,他还是那般高洁纯净的样子,仿佛生死在他面前,不过是谈笑一场的风月雅事。
眼眶一酸,听着关切的话语,杨臻有些恍惚,其实沐卿身上很多时候,是有大哥的影子的,雅致,温润,和眴。但是杨臻心里清楚,大哥是大哥,沐卿是沐卿,若大哥是那初春的暖阳,温暖舒心,沐卿则会是幽夜的月光,淡漠寂寥,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嗯。”杨臻点点头,从见到这两人的那一瞬开始,杨臻便一直沉浸在张艺惨死的回忆里。在北狄围困的麓山上,在救出长歌的那个雨夜,他都默默的,守护在她身后,痴痴傻傻的不肯离去,其实若他想逃,是有生的可能的,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杨臻在梦里每次忆起,反反复复总是他被打倒在雨水里,望着她担忧的目光。
沐卿拉起杨臻的手,用丝绢为她把手上沾染的鲜血擦拭干净,感觉到手中的柔荑渐渐乏累,沐卿伸手揽住杨臻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出去吧!”
杨臻点点头,回望了一眼地上沾染的鲜血,心头觉得更加空洞了。感觉到肩头的轻揽,杨臻抬起脚步,随着沐卿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