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让令蝉觉得,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来感谢老天爷,对她如此的眷顾。
几日后,目送公子身着戎装出征,令蝉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期待着他得胜归来,也期待着能成为他的妻子。
可等来的,却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兄妹二人。
公子从小体格要弱些,所以曾与郡主下过同命蛊,这些年,从小到大,两人一直活的安好,据说若身体不经受重创,便没什么大碍。
谁曾想,这青州一行落下的伤,险些要了公子的性命。
当时,整个凉城,无数名医齐齐上阵,公子性命虽是保住了,却留下了一具弱不禁风的身体。
而从那以后,公子再未提起,他们的婚事。
令蝉心疼,更加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若可以用她的心肝为引能救治公子,她也是愿意的。
可一切,不过是一场妄想。
可能她的贴心太过于殷勤,公子心思聪敏,郁郁了多日,还是向她说了声对不起。
令蝉不怪。
她知道公子所担忧的,他怕娶了她,会拖累了她的一生。
令蝉觉得,名分而已,不要也罢!嫁与不嫁,她都要守着他,照顾他一辈子。
而这个想法,却停留在了他宿醉的那一夜。
络雪跑来跟她说,“令蝉姐姐,公子把自己关在房中很久了,任谁叫都不答应。”
令蝉一听,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往公子的房间走去。
推了推,门是反锁的,令蝉心中焦急,却依旧努力平静下来,轻叩了几下门框,朝屋里唤道:“公子,公子!”
几息过后,房门从里面打开,落入令蝉眼帘的,是一双通红的眸子,和苍白的脸颊。
进屋,冲天的酒气扑来,令蝉看了看地上,大大小小的竟摆了好几个坛子,随地乱扔的丝绢上,还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咳!咳!
咳嗽声从身旁传来,令蝉扭过头去,看着面前的公子唇角浸出一丝鲜血,感觉前所未有的心痛。
“你疯了!不要命了吗?”
令蝉拎起身旁的一个酒坛摔在地上,第一次,没有温柔细语,第一次,这样责备她的公子。
“令蝉啊!是我太没用。”
无力沙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醉意,令蝉眼见着公子慢慢瘫坐在地上,又赶忙过去,将他轻轻扶着。
“令蝉,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臻,若不是我太过无能,怎么能让阿臻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取凉城的安宁!”
令蝉用手擦掉公子的眼泪,自己的泪水却潸然而下。
是的,郡主的亲事已经订了,再过半个月,就要出嫁了呢。
“公子,你何必这样自责?女孩子终究是要出嫁的,听闻那成翊将军相貌家世地位都好,对郡主,也一定会好的。”
“阿臻是洒脱自由的,她该寻个自己喜欢的男子。”
“可公子心中有凉城,郡主心中也有,公子,这是郡主的选择,你该支持她,让她嫁的欢欢喜喜。她对你有多在乎你该知道,若让她知道你心中如此记挂她,让她以后的日子,怎么稳下心来过?”
感觉到身旁的人渐渐无力,令蝉伸手将公子揽住,给予他自己能给的所有支撑。
“令蝉,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靠在肩头的人犹豫了片刻,悠悠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令蝉愣了一瞬,心痛而坚决的摇头,“我的心意你知道,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况且,你说过要娶我的。”
“我?”沉默良久,刺心的话再次传来,“我这样的身体,不能拖累你,你是个好姑娘。”
“不要再说了!”令蝉的泪一滴滴落下,“你会好起来的,我就在你身边等着你,哪怕等十年,等二十年,等五十年,我也会一直等下去的。”
“我就知道你这样倔。”靠在肩头的人轻轻摇头,“我已经托媒人,向劳叔和春婶为你寻了一户好人家,等阿臻的婚事办过之后,你就嫁了吧!你幸福了,我也就安心了。”
“凭什么?你的誓言和承诺都不做数了么?我不嫁!”
肩头的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无力低沉,却带着霸道和坚决,“我是你的公子,我有权利,左右你的婚事!”
呼吸渐沉,令蝉望着已经没有动静的公子,颤抖着,在他额头烙下了一个同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