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什么留恋的,那就庆祝你的重生吧”说罢沐卿把手中的一坛酒递给杨臻。
杨臻伸手接过,看着手中的小坛,比她的酒坛小了不知几倍,“就这么一点儿?八千两呢,你也太抠门了!”
沐卿又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姐姐这话说的,八千两,可买不了我这酒的一杯。”
杨臻把酒放在唇边轻嗅,果然,还是昨晚的那个味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初饮时觉得太过绵柔,酒劲儿小,过后才能见识到它的厉害。
“你这酒叫什么名字?”
“梦回。”
“梦回……”杨臻低喃一声,仰头喝下一口,果然是好酒!
好酒在手,杨臻大口的喝着,想用酒劲儿压住她心头说不明道不白的难过。
沐卿静静的陪着她喝,一口一口,酒可消愁。
夜色已浓,杨臻的双眼渐渐迷离,由刚开始的一言不发到后来说的滔滔不绝,沐卿便知道,她醉了。
片刻,沐卿侧过脸,朝不远处的路口看了一眼。
小六子静静的守在那里,等着杨臻回去。沐卿扫过来的那一眼,让小六子不禁瑟缩了一下身体,往树后隐了几分。
杨臻嘴里正讲到偷看姑娘洗澡的事情,见沐卿看别处,便伸出胳膊搭上沐卿的肩膀,怕他听不到,又把身体贴近沐卿的耳朵,接着指手画脚的讲她乱七八糟不着南北的话。
暗处的小六子看到这一幕,呼吸一紧,把手中拿着打发时间的枯枝不小心握断。
沐卿眼眸轻眯,眸色瞬间从漆黑变成了妖异的深蓝,骨节分明的手指下,盛酒的小坛慢慢裂开了一道缝隙,千金不换的酒水从坛中渗出,在坛底凝成一滴,啪嗒一声落下。
杨臻虽然大醉,依旧有所警觉,感受到有浓浓的杀气,蓦地抽出腰中的长鞭,啪的一声打向水面,溅起的水花洒了两人一身。
“她奶奶的,莫非有人想暗算大爷!”说罢揽着沐卿的肩膀又紧了几分,“老弟……莫……莫怕!我保护你!”
沐卿突起的怒气被这溅起的水花灭了个一塌糊涂,额前的头发不时往下滴下几滴湖水。
手中的酒还未渗完,沐卿仰头喝下最后几口。
已到深秋,被水打湿的衣裳已经凉透,沐卿看了看等在路口的小六子和马儿,扒开杨臻的“钳制”,起身离开了。
小六子轻车熟路的做着这段时间经常做的事情,扛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杨臻,回家。
梦回一场,总是脑海里最难忘的那些片段,父亲的嘱托,令蝉的死,成翊的一巴掌,都真真切切的重新呈现在杨臻面前,痛苦,难过,憎恨,仿佛又在心头涌过。
夜半,杨臻猛的从梦中惊醒,头发被汗水浸的微湿,胸口一阵阵的发痛,坐起身来,用胳膊怀抱着自己,把头埋进膝里,再也无法入睡。
由于将军夫人“死”的比较凄惨,成翊为了将军府和“死者”的尊严,对外宣称是染了恶疾而死。
无论怎样死,将军夫人死了这件事情,在京都也算的上是一件大事。
一大清早便有不少各府的这夫人那太太前来祭拜,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则哭的比死了亲姐妹还要凄惨,杨臻听到声音还特意看了一眼,心里万分肯定,她真的不认识这是谁。
及近中午的时候,杨臻刚欲出府,却被一身灰色僧袍的妇人唤住了脚步。
“杨公子,请留步。”
杨臻回头望去,见那人四十来岁的模样,两鬓的头发已经斑白,比来府中祭拜的其它女宾客都略显苍老,手中轻捻着一串檀木的佛珠。
杨臻望着她点头浅笑了一下。
那妇人见杨臻面露迷茫,自我介绍道:“我是襄王妃。”
襄王?杨臻眼波微闪,这个襄王曾经是皇帝最喜爱的儿子,为人也亲和温厚,深的朝臣和百姓爱戴,若不是最后襄王受冷落病死,也不会有日后太子和静王的储位之争。
这故事说起来也算是一段风流韵事,皇帝年轻时微服出巡,遇见了襄王的母亲安贵妃,一个是英雄盖世的开国帝王,一个是温柔似水的绝世美人,很快两人便互生情愫。水到渠成的,美人进了皇帝的后宫,备受皇帝宠幸,不过一年多便诞下了襄王。那襄王受皇帝宠爱,倒也不负重望,长大以后算是个勤政爱民深的人心的好皇子。
本来储君之位唾手可得之时,后宫却出了事情,与安贵妃一向交好的陈贵妃撞见了安贵妃与侍卫私通,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皇帝赶到之时两人才匆匆穿好衣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