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人吗？”杜若走过去试探了喊了一声，今天是私塾的休息日，所以没有学生在。
看私塾的规模也不大，就是那种自己家开设学堂的样子。
见没有人应答，杜若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走近。
回头便看见了买菜回来的青黛，她穿得很朴素，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妇人，但出挑的面容仍旧透露着出尘的风韵。
“是你？”青黛愣了一下，认出了杜若，但她眼中的憎恨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甚至有些尴尬无奈。
“呃……是我。”杜若面对小姨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巴巴的笑着。
青黛叹息一声，说：“进屋里说吧。”
青黛的客气倒是出乎杜若的预料，她还以为青黛回二话不说兵戎相见。
走进屋子先是一个小院，四周的回廊通向不同的地方，正对着的就是学堂，书案整齐的排列着，有淡淡的墨香飘出来。
青黛引着杜若到花厅坐下，双目暗淡没有多少的光彩，说：“有事情吗，你和哥哥……怎样了？”
“哦，也没什么事情，我们挺好的。”杜若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不少的台词，可真见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看青黛这颓废的样子，总觉得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青黛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很强势的女人，强势到哪怕是自己理亏，错的也是别人……
青黛没有接话，只是低着脑袋。
杜若想了想，又说：“其实……我是想问你借下迷情药水。”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魔界了。”青黛说了一句，却不像是在回答，而是自言自语。
“抱歉，那就不麻烦你了。”杜若小心的说。
青黛抬起头看着杜若，突然问：“如果明知道是错的，该坚持下去吗？”
“你是指什么？”
“我不知道。”青黛捂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我好恨自己这样子。”
第568章 他终究不是他（2）
“……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杜若试探的开口。
青黛却又笑了起来，明明是笑着，眼睛却微微发红，说：“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弄好，倒是有闲工夫来替我操心？”
“你要不乐意说，我不勉强，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杜若站了起来，青黛对她的态度似乎还是不友好。
还没走出花厅，青黛也站了起来，说：“不要走！”
“……”
“我不知道该问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心里很乱，乱了二十年了！”青黛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呜咽得不成声音。
“……”杜若不知所措的走过去，问，“怎么了？”
青黛又哭了一阵，等情绪缓和回来后才深吸一口气说：“这个私塾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办得应该还不错吧。”
“是不错……可原本应该是医馆的。”
“教书育人、悬壶济世，其实都是好事情。”
“不。”青黛擦掉眼泪，说，“轻风医药世家，为何会想着教书呢？”
杜若沉默一阵，说：“他毕竟是转世了，没有谁会和上辈子活成一个样子，他就算是成了江洋大盗，也是可能的。”
青黛不断的摇头，说：“你们以前跟我说轻风魂飞魄散没有转世，为什么现在又跟我说有转世了？”
“……”杜若没有接话，或许这么多年，青黛也逐渐的理智了。
青黛一会哭一会笑。
她说：“我不想用特定的事情来规定那才是轻风，可是相处越久，那种感觉越是清晰，每天都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他不是轻风，他是晴语。”
“一开始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轻风的转世，他生得瘦弱，看不出年纪，也因喜欢我而故意说谎了。他为了讨我欢心，甚至不惜把自己活成了轻风的样子，我说轻风如何，他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学习医理，悬壶济世……我一度也真的以为他就是轻风。我们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在重山镇初初相遇的时候。”
“可我知道他不开心，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好几次隐了身形观察过他。不在我面前的时候，他总是耸拉着眉目，他的身上有好几处他自己划出来的伤痕。他其实非常厌恶成为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