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兔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任叔叔。”
“知道错了没?”
崔小兔绞尽脑汁,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错,值得他这么生气,然而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可怕,只好弱弱地点了点头。
“哪里错了?”任念南问。
“我、我……任叔叔在书房,我不能随意打扰……”
“你……”任念南望着她畏畏缩缩、可怜至极的样子,咬了咬牙,把快到嘴边的怒骂给咽了回去,只是一张脸已经黑得跟阎罗没什么两样,“这是其一,还有呢?”
崔小兔咬着嘴唇,“我、我……”
崔小兔不觉得自己有错,自我反省了半天,也掰不出第二个错误。
任念南终于爆发了,“我什么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有没有一点安全概念,你以为自己是九条命的猫摔不死吗?没事爬什么窗户,是嫌命太长吗?”
任念南越吼越大声,那声音跟雷声一样轰隆隆的,把崔小兔的脑袋都震得发晕了,心里却有一丝奇异的甜蜜漫开来,“任叔叔,你在担心我啊?”
第十二章
“谁担心你这个笨蛋啊,都几岁了还玩这种危险的把戏,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猪都比你聪明,你拜猪为师好了,至少它不会自寻死路。”
任念南怒火攻心,已经有点口不择言了,但被骂的崔小兔却一点也不难过,一张漂亮的小脸甚至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让他看得十分碍眼,“你在笑什么?你很高兴自己比猪还笨吗?”
崔小兔笑着挽住他的手,“我开心是因为原来我在任叔叔心中这么重要,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生气,而现在你竟然因为担心我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突然觉得好荣幸。”
“你……”伸手不打笑脸人,崔小兔对他笑得又甜又腻,像块可口的巧克力蛋糕一样,任念南哪还能绷着脸,他吁了一口气,作势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以后给我记住,不要不把自己的安全当成一回事。”
“喔,我知道了。”崔小兔点头,表现得乖巧又听话。
任念南瞪了她一眼,“最好真给我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听进去了。”崔小兔伸手把自己的耳朵往两边拉,故意模仿任念南的声音,“以后给我记住,不要不把自己的安全当成一回事。”
任念南被逗笑了,崔小兔抓住时机,狗腿地把他按在椅子上,为他捶腿捶手、按摩颈椎,那纤细的手指总能恰到好处地点到穴位,让他感到十分舒服。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被这么一伺候,任念南也不好意思再教训崔小兔了,只是闭上眼,那惊险的一幕却时时浮现在眼前,让他心有余悸、难以释怀。
如果、如果……没有如果,他不敢想,拒绝自己继续想下去。
‘总之现在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这就够了。
崔小兔来了这么一招,把任念南紧张得半死,倒也让他没心情计较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爽,甚至连文件也没心情再看下去,所以省了崔小兔许多口舌,在书房里打了个盹后,他就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感冒药的副作用让他十分嗜睡,爬上床没一会又被周公叫去下棋了。
崔小兔看他睡着了,便把两张单人沙发并在一起当床,当作今夜休息的地方,这样可以就近照顾生病的任念南。
只是道到底不是床,又小又窄,她睡得十分不舒服,中途醒了五六次,一看时间才过了两小时,她这才明白长夜漫漫的意思。
崔小兔偷偷地走到床边,任念南睡得十分安稳,睡姿也很规矩,往右侧卧,一张大床只睡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那一大片看起来十分舒服,仿佛在向她招手。
崔小兔吞了口口水,捧着被子,默默地绕到了床的另一边。
“任叔叔,我就睡一点点,绝对绝对不会打扰你休息的。”崔小兔双手合十,做了个感谢的动作后,就迅速上床躺好。
今天她到底累坏了,一碰到舒服的枕头和柔软的床垫,瞌睡虫大军来袭,轻易地就将她捕获,陷入了甜蜜的黑暗。
她一开始睡得十分拘谨,仅在床的一边占了一隅之地,然而她的睡姿向来豪迈,没了理智的约束,手脚渐渐就不安分起来,偶尔还在床上打个滚,于是滚着滚着就撞进了任念南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