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找的。”她直视着他,“谁教他毛手毛脚的?我只是摔了他,还没折了他的手呢。”
“什……”闻言,他一怔。
今天听绿湖说她伤人时,他还猜想她了不起就是顺手拿只杯子丢人家,没想到她居然是“摔”人家?那李老板他是知道的,身形夯不啷当是她的三倍大,她是怎么摔他的?
“你说你……摔他?”他难以置信。
“没错。”提起那手脚不规矩的胖子,她还一肚子气。
“你如何摔得了他?”他问。
“那有什么难的?就过肩摔呀”她挑挑眉,有一点得意。
虽然好多年没大展身手,但她可没把教官教过的东西给忘了。
“你的拳脚功夫在哪儿学的?”她一个娇滴滴的官家千金,竟然能把一个大男人摔在地上,他对她太好奇了。
“就乱学的。”她话锋一转,反过来质问他,“是谁来打小报告?绿湖姑娘?”
他浓眉一蹙,十分爽快干脆地说:“是。”
“呵!”确定是绿湖来通风报信,杜书渊忍不住冷冷的哼笑一记,“绿湖姑娘果然是你的红粉知己。”
听出她别有所指,楼冬涛眉丘微微蹙起,神情懊恼地道:“你到人家的地方去闹事,人家能不来通知我吗?”
“我没闹事,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他怒目一瞪,“你一个姑娘家对那种地方好奇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青楼长什么样子而已。”
“沐春楼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懂吗?”
“我懂。”
“懂你还去?”他觉得自己尽了全力在压制的怒火,已经快被她撩起来了。
“听你把沐春楼说得像是什么见不得人、藏污纳垢之所……”她反将他一军,“如果沐春楼真是那么糟的地方,你为什么去?你堂堂一个骠骑将军,逛青楼找姑娘就是合理的吗?”
楼冬涛瞪大了眼睛,“什……”
看着他被自己气得吹胡子瞠眼,杜书渊不自觉地得意,觉得开心。
“男人跟女人可以相提并论吗?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他指着她鼻子,一副想把她吊起来打三天的凶狠表情。
他也不问她为什么动手,就只是听绿湖说她伤人就这样凶她、质问她……忖着,她越是生气了。
第八章
看来绿湖在他心里还真是有点份量,光是听绿湖的片面之词,他就认定她在惹是生非,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受了什么气或是委屈。
他还认她这个未婚妻吗?他干脆不用娶她,去娶绿湖姑娘好了!
她气得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扭头就走。
见她转身就要离去,楼冬涛心头一揪,本能地伸手将她一把抓住。
她一震,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放手,反正我在这儿只会生事,走了才不碍你的眼。”
担心她一走,一切又得重来,楼冬涛迅速压下高涨沸腾的怒气,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下因激动而急促的呼吸及心跳。
“别又一声不吭的溜走了。”他声线低沉,带着隐隐的哀求。
迎上他的黑眸,杜书渊心头一震。
此时,他的眼底竟有一种害怕失去她的惊慌及在乎,她心头一阵狂悸,眼神迷惘却又莫名欣喜的看着他。
“你不能走。”他深深地直视着她,语气诚恳,“要是你出事,我……”
说着,楼冬涛自个儿心头一震。他怕的是她出事,而不是一切重来?他在乎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怎么了?为什么他胸口有点闷痛,如又感到喜悦?
听见他这句话,杜书渊整个人呆愣住。他这么担心她、在乎她吗?他的心不是被绿湖霸着,还有地方容得下她吗?
他是真心想留下她?或只是基于道义跟两家的约定?
她心乱了,慌慌地说:“我、我能出什么事?”
“你……”他几乎要说出铜钱咒的事了,可又突然打住。
要是她知道自己可能在毫无所知或毫无记忆的时候出过什么可怕的事,而且不只一次,会感到害怕吧?
不,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也或许……他根本不该让她知道这些事。知道太多对她并没有好处,只会让她感到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