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道办。”张恭一揖,又问:“我们抓到了两个全盛隆的人,将军要如何处置?”
“带回行馆暂时监禁。”他目光一凝,“总有人得向我交代今天发生的事情。”
“是。”张恭答应一声,立刻吩咐手下执行楼冬涛的命令。
楼冬涛转头看着一旁的杜书渊,温柔一笑,“惹祸精,咱们回去吧。”
杜书渊尴尬地回望着他,脸上虽还有泪,眼底却已见笑意。
一返回行馆,老匡立刻通知军医翟大夫速至楼冬涛院子,为其疗伤。
翟大夫急急忙忙赶来,发现楼冬涛的左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赶紧褪下他的上衣检视伤处,见他伤口上贴着血竭贴片,不禁一怔。
“将至用了血竭贴片,为何血流不止?”翟大夫不解。
血竭是一帖昂贵但止血效果奇佳的药物,过往在战场上需要及时止血时,血竭贴片是必备良药,也是相当重要的军需品。
翟大夫虽百思不解,还是赶紧用上行馆里的药物帮楼冬涛止血包扎。
“将军,这血竭贴片为何毫无功效?”待处理完伤口后,翟大夫这才又疑惑地说:“贴片是从何处取得?”
“是张恭在全盛隆的仓库中开封取得。”楼冬涛神情凝肃地说:“翟大夫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老夫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翟大夫眉头深锁地说:“血竭是止血良方,是十分重要的军需,若这些贴片毫无止血功效,那事态可严重了。”
楼冬涛沉吟片刻,“过往的血竭贴片并未发生这样的问题,为何这批刚到的贴片会没有止血功效……”
他若有所思,仔细回想推敲。
在他告捷、即将返京之时,厉青书以皇商的身份来到出云山城。厉青书是张清文的亲外甥、厉家占有全盛隆商行一半的股份,然后全盛隆商行又在此时取得兵部的大量军需订单……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翟大夫,”他交代翟大夫,“你立刻将这贴片拿去仔细化验,我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
“老夫立刻去办。”翟大夫弯腰一欠。
这时,外面有人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来报——
“将军!有急事禀报!”
楼冬涛目光一凝,“说。”
“就在刚才,雷家宅子大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连只狗都没能逃出生天。”
闻言,楼冬涛心头一震。
“郑大人前去查看了吗?”他问。
“郑大人已经去了,不过因为火势太猛,也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听着,楼冬涛神情凝肃,不发一语。
一旁的翟大夫也感觉到事不寻常,“将军,这火未免太巧了。”
“嗯。”楼冬涛沉声说:“真的太巧。”
他才刚在全盛隆商行的仓库发现疑似假药的军需品,都还没来得及找上雷家,雷家宅子便让一场大火烧了,至今还没活口逃出。
这事情任由谁来看,都感觉得到其中必有诡谲之处。
“张恭回来了吗?”他问。
“张副将还未返回行馆。”
“他一回来,要他立刻来见我。”
“属下遵命。”
回到行馆后,杜书渊便守在楼冬涛的院子外。
看大家忙进忙出,个个神色紧张凝肃,她不禁心里慌慌的。
翟大夫出来时,她偷偷问了楼冬涛的伤势,翟大夫说他的伤势无碍,只是多流了一些血,有点虚弱罢了,歇息几日,服几帖汤药便能痊愈。
即使知道这伤要不了楼冬涛的命,可此事因她而起,杜书渊心里有无限的愧疚懊悔。
因为担心、因为满怀歉意,她守在楼冬涛房外,一步都没有离开。
午夜时分,有人端汤药来,她一见便立刻上前——
“是给将军的汤药吗?”她问那小厌。
小厮点头,“正是,是翟大夫开的方子。”
“给我”她伸出手,“我给将军送进去吧。”
“是。”小厮将汤药交到她手上,“那就有劳五小姐了。”
“放心吧。”她说:“我会让将军全部喝完的。”说完,她一个转身便进到院子里。